寧柏甚至還記得,小時候學騎自行車摔了一跤,疼痛感就像紮進骨髓裡的刺,他哭地很大聲,蹣跚著撲進嚴婉鈴的懷裡,想要尋求安慰。
嚴婉鈴一把將他推開,攏了攏後腦勺的發髻“我們阿柏是最強大的alha,所以摔倒了是不可以哭的,你應該跟彆的alha一樣,拍拍身上的灰,重新把自行車推起來。”
嚴婉鈴總是給他這般洗腦。
等寧柏再長大點,他便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除了自渡,他人愛莫能助。
一個熟悉的聲音打破灰白的回憶“在這自戀什麼呢!?”
寧柏目光一移,看見鏡子裡的陸崇。
寧柏皺眉“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
陸崇忍俊不禁“我這麼帥,不自戀一點,說不過去啊。”
寧柏“……”
寧柏將洗手台上的體檢單拿起,轉過身,準備去做最後一項體檢,又像是怕被陸崇看到一樣,往身後藏了藏,遮遮掩掩。
陸崇眼疾手快,一把奪過寧柏手裡的體檢單,挑了下眉,快速瀏覽了一遍。
果然……
靜脈抽血這一欄,沒有醫生的簽名。
陸崇忽然走前一步,俯下身“嘖嘖,怕疼啊?”
寧柏被他這個舉動逼地後退半步,後腰抵在洗手台的邊緣。
一股濃鬱的煙草味往人鼻腔裡鑽。
寧柏從陸崇手裡奪回體檢單,偏過頭,捂著嘴劇烈咳嗽,眼尾都咳紅了。
“你離我遠點,你身上臭死了。”
陸崇沒反應過來,皺著眉去嗅自己的校服袖子,一臉疑惑“不臭啊,哪來的臭味?”
寧柏被煙嗆的,捂住口鼻,不斷跟陸崇重複道“彆離我這麼近,你身上煙味太重了,你離我遠點。”
一般吸煙的人是聞不到自己身上的煙味,陸崇又低頭嗅了幾遍,還是沒聞見。
“我怎麼沒聞到煙味”
陸崇懷疑寧柏是故意在找茬,眉骨微抬,又朝前跨了一步。
這下,寧柏的後腰死死抵在大理石台麵。
寧柏捏住鼻子,大叫“彆再過來了!”
陸崇沒聽他的話,又朝前半步,俯下身,手臂撐在大理石的台麵上。
寧柏被他緩緩俯身的這個動作,逼得腰朝後彎了彎。
最後的場麵就是寧柏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半坐在了大理石台麵上,陸崇的雙臂撐在他的身側,仰頭看他。
兩個人貼的很近,寧柏心裡莫名慌亂,脊背發麻。
空氣中流淌著海風混著煙草的香,霸道而不講理,是頂級alha的掌控欲,它們把周圍的空氣剝奪殆儘。
陸崇將頭仰了仰,湊近他的耳邊,哈了口灼熱的氣“給你聞聞,沒準聞著聞著,你就習慣了。”
滾燙的氣像陣妖風,勾人又勾心。
寧柏趁著臉上的熱度爬升之前,一把推開陸崇,攥著體檢單,跑了出去。
給燦城一高體檢的醫生們,下午還要跑另外一個學校。
抽血室的醫生站在門口,看見寧柏跑過來,著急道“你乾什麼去了!所有人都抽完了,醫生就等你一個了!”
寧柏氣還沒喘勻,就被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給拉了進去。
醫生急匆匆把寧柏的校服袖抹上去,給寧柏的手腕上紮橡皮管,用蘸著碘伏的棉簽消毒。
潮濕冰涼攀爬上皮膚,寧柏咬著牙關在打顫。
眼看著尖尖的針頭離皮膚越來越近。
周圍的空氣似乎凝固,心跳聲被無限放大。
冰涼的針尖抵住了青色的血管。
忽然,眼前的光被一隻手給遮擋住,視野陷入了黑暗。
陸崇把寧柏壓進懷裡,偏過頭,在他耳邊輕聲說“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