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倒是很清晰。
段長瑞,段浮雲。
這兩個人名,一下便在寧海川的腦海裡砸起了驚天水花。
那些被塵封的舊憶瞬間被人拉開了抽屜,重現於世。
寧海川一下就明白了,為什麼段浮雲要來設計害自己。
是他親手種下的因,段長瑞的兒子來給他還這個果。
寧海川攥著文件的手,抖的不像話,後背滲出了一層密密麻麻的冷汗。
孫偵探彆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寧海川,在一旁毫不關己的說“這應該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段長瑞是被人給下了套送進去的,下套的人,想必寧先生您也清楚。”
“段長瑞的老婆,喬紅,不知道您還有沒有印象,段長瑞入獄後,沒多久她開著一輛破桑塔納,撞向您的車,那個女人當場死亡。”
寧海川怎麼可能沒有印象,那天他身邊坐著的是剛放學的寧鬱,寧鬱也是在那一天失去了行走的自由。
嚴婉鈴給孫偵探端了一杯溫開水,孫偵探笑著說了聲“謝謝”,心想著這家的保姆還不錯,挺有眼力見,他喝了兩口,又繼續說“然後他們的兒子段浮雲就出國了,學了十年多年的醫,他回國以後情史挺多,身邊的人一個又一個的換,經營著幾家的皮包公司,人沒什麼誌向,屬於混吃等死的這一掛。”
聽完這些話,寧鬱嘴唇顫抖,神情開始變得慌亂,眼底閃過一絲震憤。
段浮雲真是織了好大一張網,把自己給網了進來。
寧鬱起身朝著大門走去。
寧海川問“你乾什麼去?”
寧鬱換好鞋,沒回頭“我出去一趟,一會回來。”
這兩天大降溫,室外的溫度已經降到了零下兩度,颶風刺骨,寧鬱腿剛剛好,不能劇烈運動,這一刻他也顧不上那麼多,朝著小區大門的方向瘋狂奔跑。
一邊跑,一邊流淚。
冷風遇到水,狠狠蟄在臉上。
出門打了輛車,很快寧鬱站在段浮雲的家門口。
寧鬱隻想問問他,他說過的等自己長大,等天暖了一起去北海道看櫻花,這些都是不是假話。
段浮雲家的防盜門虛掩著,門外堆了幾個大紙箱,像是搬家用的。
寧鬱打開防盜門,沒打一聲招呼的走了進去,木地板上的塑料泡沫,隨著腳步劃過的氣流,四散飄動。
剛進入玄關,就從臥室裡傳來一陣粘膩膩的聲音,嬌喘呻吟聲斷斷續續,像把利刃,直挺挺剖開寧鬱的五臟六腑。
寧鬱麵無表情的走過去,站在臥房門口,伸手將門推開一條縫,自虐一般的目不轉睛的盯著裡麵看。
裡麵的兩個人赤裸著,在淩亂的床上打的火熱。
被壓在身下的那個,寧鬱在電視上的綜藝節目裡見過,也在suer商場的那塊巨型廣告牌上見過,他代言的是某款女士香水。
沈文逸軟著聲說“段哥,哪有你這樣的,讓我幫忙給你搬家,結果給搬到床上來了?”
段浮雲低低笑了聲,用力送了下腰“誰先喊累喊熱,非要脫衣服?”
沈文逸像是被撞到什麼點,“唔——”了聲,偏過頭不出聲了。
段浮雲喉結猛然攢動了幾下,他俯下身,快速律動起來,粘連處發出咕嘰咕嘰的羞恥聲音。
不知道是被刺激的,還是不舍挽留的,沈文逸竟哭了起來,哽咽出聲“段哥,你彆走好嗎?你怎麼突然就要回美國?”
段浮雲心裡無波無瀾,隻低頭親了下他的耳廓,熱氣全噴在他的耳邊,耳鬢廝磨著說“我們天仙老師,就這麼舍不得我啊?
不知道怎麼沈文逸突然就有了種預感,覺得段浮雲這一走,就再回不來了,他紅著眼說“哥,你彆走,我求你了,你彆走行嗎?”
段浮雲輕笑了一聲,伸手板著沈文逸的下巴,仔仔細細打量“讓我看看我們小沈,嘖,你這怎麼一點都不敬業,說好了隻談錢,怎麼現在還跟我談起了感情?”
沈文逸猛地跪坐起來,伸手抱住段浮雲的腰“求你了哥,你不喜歡我不要緊,你天天操我都行,你彆走啊,彆遠的讓我看不見摸不著。”
段浮雲喉結滾了一下,沉默著沒開口。
他到底是辜負了兩個人的心。
沈文逸的熱淚灑在段浮雲的胸口上,他放下身段,甘願自輕自賤“真的,哥,跟你我不要什麼名什麼分,我可以跟你繼續維持這種關係,你也不用給我錢。”
門外的木地板忽然響了一下。
段浮雲猛然抬頭“誰在外麵!?”
臥室門悠悠蕩開,隔著一條不大不小的縫,寧鬱滿臉是淚的站在外麵。
段浮雲震驚“你……”
寧鬱不給他反應的機會,扭頭就跑。
段浮雲想起身去追,可跑到臥室門外,被冷空氣一擊,忽然想起來自己還沒套衣服,他隻能折回去穿衣服。
等他把衣服穿好了,卻又像是完全冷靜了下來,坐在床邊,默默伸手拿了床頭櫃上的煙和打火機。
垂頭點燃。
深深吸了一口。
眉間的皺痕越來越深。
——
寧鬱掉頭往回跑。
門口是條馬路,人行橫道上的紅燈還沒跳綠。
一輛上海通用疾馳而來。
“呯——”的一聲,鮮血染紅了路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