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點28分。
幾點回來的？
不知道。
沒看時間。
但估計是七點左右。
今天做什麼？
當然是摘八角。
還有什麼事？
幫母親交話費。
150元。
下午四點多，我們回家吃午飯，遠一些的地方是肯定不會回來的，但這幾天都在家附近，回來不到五分鐘。
所以每天都回來吃午飯。
吃過午飯的時候，母親打電話給外婆，她說，“我這手機欠費了。”
我說，“沒錢了？”
母親說，“沒有了，我打電話給你外婆，它說你手機已欠費。”
接著說，“手機欠費了！欠費打不通了！”
我聽著，有些想笑。
因為她說的不是我們瑤族的話，而是普通話。
而她的普通話不行——我的當然也不行，但還好。
母親的普通話是真不行，讓人聽得想笑。哈哈哈。
然後母親用瑤話說，“今晚要拿現金去你外婆家，讓你大舅幫我充話費。”
我在想，它沒錢嗎？怎麼不讓它充？
我想，可能是賣八角的錢母親自己拿，它手裡也確實沒什麼錢了。
我知道，家裡的錢是沒有了。
因為過中元節之前，母親就說，“我們要摘八角了，不然沒錢過中元節了。”
我就說，“幾千塊都沒有了？”
母親說，“哪裡還有啊！我們現在身上幾百塊都沒有了。”
我有些驚訝。
但也知道確實沒錢了。
言歸正傳。
我說，“我幫你充了吧。”
母親說，“你幫我充，以後你怎麼充你手機話費？”
母親知道我給轉了弟弟一千塊的事——我告訴她的。
所以，她不想讓我充。
而我又不去鄉裡，她覺得我開不了大摩托車，即便給我現金我也沒辦法。
我說，“沒事，我還有三百塊。”
其實我還有近八百塊，但我沒說。
為什麼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