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朔還是不敢大意,他呼哧呼哧地跑到了相對隱蔽的地方,確認周圍安全後,這才敢背靠磚牆大口喘粗氣。
冰冷的空氣灌入肺部,將呼吸道和肺部刺激出了隱隱的刺痛感,十分難受。
他用袖子擦去額頭上的薄汗。
這大冬天的,空氣寒冷,四肢冰涼,積雪深厚,一身棉衣,稍微動一動就累,更彆說全力跑出五十多米。
這次真的是差點兒,差點就要被送去見菅野了。
平靜下來後,回想起剛剛發生的情況,他意識到了一些不對勁。
雖然自己在翻牆過程中衣服和牆體摩擦確實發出了一些聲音,但畢竟有風雪聲作為掩飾,對於正常人類來說,彆說是在房間內,哪怕與自己的直線距離超過五米,都很難聽清這邊的噪音。
畢竟,這些怪物隻是對於自己而言是怪物——也就是麵對自己時會變成怪物,但對於這個世界而言,他們仍然是人類。
假如他們的聽覺真的敏銳到了這種程度,自己先前那次靈魂出竅也就根本不可能探查那麼長時間,估摸著剛走沒兩步就要被逮住了。
因此,隻有一種可能:
在自己準備翻牆的那個時間點,對方剛巧離開房屋來到了院子內,而且距自己不遠。
在這個風雪交加的二月深夜,不待在暖和的室內反而走到室外,為了什麼?
出門?
不可能,因為大門不在這邊。如果他的決定是出門,就不會往這邊走。
散步?
那就更扯了,這麼大的風雪還出來散步,不怕被凍成手辦娃娃?
思來想去,林朔甚至感覺對方專門出來將室外的花草搬進室內避免挨凍這個猜測成立的可能性反而更大,但風雪並不是今天才開始,如果種有花草且想搬回室內的話,早就應該搬好了。
所以,就隻剩下一種可能——
他之所以選擇在這個時間點來到院內,很可能和今天發生的案件有關。
至於事情具體是什麼,那得親眼看了才知道。
“呼……”
長吐濁氣,他搓了搓手,打算繼續。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被對方的鋼牙刮傷了的左腿,傷口不深,失血不多,也因為寒冷而沒有感覺到明顯的疼痛。
但仔細一看,卻發現傷口處隱隱發黑。
這小東西不光長得彆致,而且還帶毒。
他抓起一把雪朝傷口用力抹了抹,這下終於能感覺到疼了,刺激神經。他咬緊牙關吸氣,發出嘶嘶的聲音。
雖然地上的積雪也不乾淨,但起碼比毒來的好,化成水後能起到一定的清洗效果。
兩分鐘後,再度開始行動。
有了上次的經驗,林朔這回不敢原路靠近那個危險的位置,因此暫時回收不了掉落在牆下的探測儀。
他被迫繞了大半圈,從另一邊接近。
隨後,他在一個相對安全的位置站定,捏了三個雪球分彆朝牆麵砸去,一連三下,雪球被砸散,發出的聲音也沒有吸引任何怪物的注意,於是果斷使用靈魂出竅,朝前方奔去。
靈魂出竅狀態下的他感受不到寒冷,也不會被臃腫的衣物束縛,行動起來非常迅捷,輕鬆翻過了兩米多高的圍牆,目光掃視,最終在據此十多米遠的地方看見了一個矗立在風雪中的男人。
不出意外,這位便是渡邊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