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果和江帆扶著已經穿好大衣和皮鞋的顧司慕,走了出去。
踩在鋪滿白雪的石板路上,發出吱吱的聲響。
車子開到花店外麵停下,柳叔立刻到後麵拉開車門,等他下車。
顧司慕此時已經戴上了太陽鏡,避免彆人認出他來。
在花店,他買了一束桔梗花,一束菊花。
小果跟在他的身邊,知道他買的這束桔梗是給自己的。
桔梗花的花語有兩種,一是永恒的愛,二是無望的愛。
一路上,他一直捧著這兩束花,哪怕是下車後去墓地,他的眼看不見,需要人攙扶帶路,都沒曾把花交給彆人。
先是來到顧奶奶的墓地,顧司慕像是早就分清楚,哪一束是菊花,哪一束是桔梗,緩緩地蹲下來,把菊花放在顧奶奶的墓碑前。
“奶奶,下雪了,你和小果在天上,也看到了吧!”顧司慕悲涼的聲音,夾在瑟瑟的寒風中,更顯悲淒了。
最後,他把那束梧梗花,放在了她的墓前。
“小果,你弟弟回來了,我帶他來見你了。”說著,顧司慕轉身,伸手去探她。
小果連忙上前,扶著他“姐夫,我在!”
“這就是你姐的墓!”顧司慕出口的聲音透著比寒風還要徹骨的涼意。
仿佛他的靈魂已經抽離了一般,那般的空蕩而飄渺。
小果聽得他這聲音,眼眶濕了濕。
她蹲下來,對著墓碑上自己的照片,說道“姐,不是我沒有照顧好姐夫啊,是他不聽我的話,不願意去治眼睛。”
“而且,你聽到了嗎?姐夫的聲音都這般的淒涼。這全都怪你,你為什麼要丟下姐夫一個人?還威脅我,不好好照顧姐夫,就把
我也帶走。你說說看,哪有這樣的親姐姐。”小果抱怨的說道。
說完,她轉頭看向顧司慕。
他身後的這片墓園,被鎧鎧的白雪包圍,寒風吹過,刮起一層雪,漫天飄飛起來。
他就站在那片風雪中,穿著深色的大衣,筆挺的身姿。絕美的臉龐上,是濃重得化不開的悲傷。
連著他那雙深邃的眼眸,都憂傷無比。
小果看著這樣的他,有一種心被利器一刀一刀剮著的劇痛感。
“姐夫,我們當著姐姐的麵,說說吧!我可是想方設法勸過你,讓你去治眼睛,但是是你一直不肯,不答應。”小果委屈的說道。
耳旁寒風呼呼的吹過,好似她在哭訴一般,顧司慕站得筆直的逆天大長腿,微微顫了顫,猛然就軟了下去,高大挺拔的身形如
崩然倒塌的大山一般,倒了下去。
“姐夫!”小果嚇壞了,趕緊地上前去扶住他,江帆和柳叔也第一時間扶住了倒下去的顧司慕。
看著他仍然睜著一雙黑眸,小果緊揪的心,微微地鬆了鬆。
他並不是暈倒了,而是被什麼刺激到堅持不下去了。
“姐夫,你怎麼了?”小果忙喚道,聲音裡麵藏不住的急切和擔心。
“我,聽見她在哭……”顧司慕漆黑的眼眸裡,慢慢地染上幾分濕意。
寒風再次吹過,他眼角的淚水,已然滑落而下。
“沒有,姐姐沒有哭,這隻是風聲,風吹起的聲音。”小果沒想到,他來墓地,竟然會出現幻覺。
自己的死,對他造成的傷害,遠遠的超過了她的想象。
“總裁,的確是風聲。”江帆也很急。
總裁每來一次墓地,回去都會發燒,可是每次他要來,自己又根本沒辦法阻止。
曾經無所不能的總裁,現在已經被小果的死,徹底的擊垮了。
要怎麼樣,才能讓總裁忘掉小果的死,忘掉這份無儘頭的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