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的人隻管得了活著的事,地獄什麼的,死後再說。”
“朕瞧你下午在禦書房裝傻充愣的那股勁挺厲害,怎麼,如今這般更有利,就不裝了?”
“欺君之罪,株連九族。”顧霜筠平靜的看著皇帝,“任何一種好處與這比起來,都令我不敢在你麵前撒謊。”
皇帝盯著她,顧霜筠表麵平靜,手心裡早已經汗濕。
“你令朕很意外。”許久,皇帝開口,眸中興味十足,“朕封你為妃,正一品,比你爹那正三品中書侍郎還要高,如何?”
許玉顏的眸光震驚地看向皇帝,又迅速低下。
“皇上,我與霍禹兩情相悅,不願為妃。”
“你已經拒絕朕一次,再拒絕一次,就不怕朕治你抗旨不遵,照樣誅你九族。”
顧霜筠靜默了一會兒,“如果我答應了入宮,總有一天,我照樣會走上被誅九族的路。”
“顧霜筠,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麼?!”皇帝一拍桌案,怒喝。
“我這人自私的很,又喜歡搗鼓毒物,皇上若是強硬下旨,令我為妃,這會子,我當然必須遵從。但是,說不好哪一天,我會忍不住心裡的憤怒、委屈、不甘、怨恨……種種負麵情緒會控製我,屆時,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你倒是實誠!”皇帝嗤笑。
顧霜筠不說話,她不認為自己實誠,隻是如她方才所言,誠實在此時更加有利,便選擇了誠。
“皇上,霜筠妹妹打小就不懂得遮掩,總是直來直往,還請皇上饒恕她不敬之罪,下來臣妾會仔細教導她,定不讓她再……”
“朕沒生氣。”皇帝打斷許玉顏的話,瞥她一眼,起身。
“霍禹出征,需得與戶部、兵部商討諸多事宜,短期不能成行,明日你便出宮去,待霍禹離京,再入宮來。”
說完,皇帝走了。
顧霜筠大喜,即便皇帝已經走了,還是高聲謝恩。
已經走出去的皇帝,唇角微微揚了一下,但立即又垮下。
“霜筠妹妹真是厲害,連皇上都被你收服,順了你的心意。”許玉顏酸溜溜的開口。
“玉姐姐若是羨慕,也可以學我,腦子裡少一些彎彎繞,誠懇一點。”顧霜筠咧嘴一笑,將手中的琵琶甩給一旁的喜鳶,敷衍地朝許玉顏行了個禮。
“明日我便要離開宮裡啦,玉姐姐,再會羅。”
屋子,隻剩下許玉顏。
喜鳶朝房內的宮人使了一個眼色,眾人立即默默退了出去。
喜鳶走向許玉顏。
“事情才剛剛開始,娘娘彆氣壞了身子,令親者痛仇者快。”
“我如何不氣?我處處委屈,小意溫柔,好不容易說服皇帝把許玉顏弄進宮,才一天,一天她就出去。而我……”許玉顏深吸口氣,咬牙,“我不知道還要在這裡多久,忍受那枯老的身體多久,這一切不是我該承受的!”
“皇上隻是讓霜筠姑娘暫時出宮,待霍少將軍離京,霜筠姑娘照樣得入宮來。如今,她已經令皇上對她感興趣,屆時,娘娘在其間推波助瀾一番,還愁不能把她拉下水嗎?”
許玉顏頓時冷靜下來,眸光興奮,“不錯,她自以為這般行事合了心意,但她讓皇上對她上心,就是最大的失誤,皇上富有四海,豈能為一個臣子讓步?顧霜筠,遲早是皇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