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他的說法,這是利益交換,等到他成親的時候,就換莫離幫他擋酒啦。
旁邊,陣陣清淡的花香飄散在空氣中,月光下的小院,夏蟲的鳴叫反而更顯得寧靜,而顧霜筠的全部身心,都還停留在方才的歡騰中,臉上的笑容止也止不住,走路,也仿佛腳下踩著軟棉,跳躍著的。
與她相對的,是情緒低落的霍禹。
皇帝已經在催促他儘快發兵,靖王那邊也已經將後勤保障一應事情籌備妥當,可是最關鍵的,戰術戰略,如今全無思路。
從兵部掌握的各地奏報來看,盛朝與成國的商道沿途,有五處高山險穀藏匿勢力龐大的匪徒,他們也是本次剿匪最主要的目標,但如同之前所擔憂的,這些匪徒依仗地利,神出鬼沒,當地軍備曾因民怨太盛而出兵,卻連匪徒的影子都沒瞧見,自己人就損傷大半。
除了這五處主要的匪患,還有一些小股匪徒,時不時騷擾過往的商旅。不過這些不足為懼,若能將這五處大的滅了,那些個小的自然懂得趨吉避凶,不敢再在這條線上為禍。
滿腦子思索政務的霍禹,沒有發現顧霜筠突然停下,就這麼腳步不停的,撞上了她。
“在想什麼呢?”顧霜筠眸中滿是擔心,他最近時不時的失神。
霍禹猶豫了下,“今日朝上,皇上在催促發兵,可能就在這幾天,我就得離開京城了。”
他不願將戰事這種煩心事令她擔憂,但對她的了解,若他不說出原由來,她不會放棄。
顧霜筠的眸子垂下,方才盈滿心房的快樂,如今全都消失不見。但她很快便調整過來,抬頭笑著,不往房間去,反而拉他往院子裡。
在那株柿子樹下,已經做了石桌石凳,白天有茂密枝葉遮蔽可以納涼,夜裡也可以坐在樹下喝茶聊天。
“你這幾天整日裡要麼往外跑,在府裡也是關在書房,叫你出來你也魂不守舍的,就是在做戰前準備?”顧霜筠推他在石凳上坐下。
“霜筠妹妹,夜已經深了,這些天你也累了,早些回去歇著。”霍禹站起,將剛坐下的顧霜筠拉起。
“我現在很清醒,一點睡意也沒有。”顧霜筠噘著嘴,“你都說很快要離開京城了,難道不能趁著這時間陪陪我麼?”
她這樣一說,霍禹的心立即軟成了一灘水,哪有不允的,當下便連連稱“陪你”。
顧霜筠嘻嘻一笑,重新坐下,雙手托腮看著他。
“你還沒回答我呢,你這幾天是不是就是在準備要走的事啊?”
“是這些事。”霍禹順著回答。
“你騙我。”顧霜筠伸出食指指著他。
“我沒有騙你。”
“哼!你就是騙我!我都知道了。”
霍禹心裡咯噔一下,細細回想,小心翼翼開口,“我騙你什麼了?”
“你想套我的話?”顧霜筠挑眉,單手撐著臉頰,斜著眼瞟他。
“怎麼會?你誤會了。”霍禹哈哈一笑,但見顧霜筠還是那副“我早已洞知一切,你彆想插諢打科”的蔑視模樣,他咳了咳,再次開口,“霜筠妹妹,你從哪裡知道這件事的?”
“我不會告訴你我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