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虛懷揉著被繩子勒出紅印的手腕,沒有聽從安平公主。
“我這一走,就是畏罪潛逃的罪犯,公主你是從犯。”
“不走,你準備在這裡被砍頭?”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或許就是我的命。”
“去你的命!真要認命,十五年前你就該死了。”安平公主大力地扯了蕭虛懷的衣襟,拖著他推向侍衛,“把他綁起來,帶走。”
冷哼,“方才就該直接拖走,這會子還得綁回去。”
蕭虛懷抬手,阻止上前的侍衛。
“公主今日一定要帶我走?”
“不然呢?你當本宮閒著沒事,到這裡來跑馬?”安平公主沒好氣地說,催促侍衛帶人走。
她是膽大包天,也自信皇帝兄長不會傷自己的性命,但是,她也一定要儘快將蕭虛懷送出京城,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公主,下官身負皇命,您若要帶走蕭大公子,下官少不得,得對您不敬了。”監斬官不敢眼睜睜看著安平公主帶人走,百般不情願地上前阻止。
“本宮說過了,咱們各做各的事。”安平公主不理會他,瞧見侍衛將蕭虛懷扔上馬,一聲令下,要眾人隨她離開。
監斬官見來文的不成,隻得來武的,命令兵將攔下這群膽敢劫法場的狂徒。
眾兵將麵麵相覷,磨磨蹭蹭地還未上前時,人群中陡然出現一聲喊。
“保護蕭大公子離開。”
隨著喊聲,有人衝向那些兵將。
眾多百姓中,有一些是受了蕭虛懷恩惠,實打實地想報恩,一聽喊,跟著帶頭的就往那些兵將衝。還有更多的百姓,僅僅是保持著獨善其身的看熱鬨心態,也被人群裹挾著往前衝。
誠如兵將們最初設想的,這麼多百姓,一人一腳能把他們踩成肉餅。如今這境況,雖不至於成肉餅,卻也被人群堵著,連一根手指也動不了,隻能眼睜睜看著安平公主等人離開。
在一團亂哄哄鬨哄哄中,一匹快馬由遠及近,馬上騎士宮奴打扮,單手高舉著明黃金龍錦緞。
“聖旨,聖旨到了!”監斬官也被人群堵著,突然一抬頭看見那明晃晃的聖旨,立即高興地大喊起來,人也努力地往那方向擠。
各種吵鬨聲音中,他那歡喜的大喊依舊傳進人們耳朵裡,推擠停止,監斬官曆經千辛萬苦,總算衝出重圍,跪地迎接。
“皇上有旨,蕭虛懷斬立決。”
眾人嘩然,有一些已經挽起袖子,大有上前乾仗的架勢。
“方才安平公主到,已經將蕭虛懷劫走,這斬立決,臣著實……”
“此事,大人最好隨咱家回宮,親自向皇上說明。”
“這是自然。”
監斬官走,代表行刑一事取消,眾百姓仿佛贏得大勝利般歡呼起來。
“各位還是快些回家去吧,咱們今天這事往大了說,也是藐視皇權呀,同蕭大公子的罪名一樣。”一個人大聲提醒還沉浸在歡樂中的人們。
這話,猶如一盆冰水熄滅眾人的反抗火焰,紛紛叫上親朋快速離開,很快,整個法場便隻剩下顧霜筠等人。
“霍夫人……”
“什麼也不必說,你們也快些走,蕭虛懷名下的店鋪,最近都關掉,你們離開避避風頭。”
“多謝霍夫人。”羅大掌櫃領頭,帶著眾人朝顧霜筠深深一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