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那婦人便開門出去了。
此後數天,那婦人每日給顧霜筠送飯、送水,顧霜筠找她搭話,她應個一兩句便走,所回答的也是無關緊要的話語,從不泄露絲毫緊要的訊息。
眼瞧著日升日落,顧霜筠心裡焦急。
她不是著急與許玉顏的約定、擔心許玉顏的處境,而是在邊關的霍禹,按照許玉顏的說法,李文安有意針對霍禹,那麼,邊關的戰事便多了許多不利因素。
“邊關的戰事已經結束,新帝登基以後和成國議和,兩國已經簽訂和平盟約。”
在顧霜筠問出心中的擔憂時,婦人回答,而這話裡,令顧霜筠心一跳。
“新帝是誰?”
“睿王李文安。”
這個結果,顧霜筠不意外。
“哦,還有一事,先帝死後,皇貴妃許玉顏未能儘到教養小皇子和小公主的職責,令兩個小娃兒不慎落水,小皇子當場溺亡,小公主也落下病根,新帝大怒,下令奪去皇貴妃封號,送往皇陵與先帝殉葬。還有定國公府,也獲罪被抄家砍頭。”
這簡短的幾句話,隱藏其後的那些人與事,必然充滿了凶險萬分的陰謀詭計。而勝者為王敗者寇,李文安登基為帝,許玉顏不可能有好的結局。
顧霜筠心裡空落落的。
她一心謀劃,卻不想在這地位交替的關鍵時刻,她居然是被囚禁在這山林裡。
“塵埃已落定,蕭大公子還要囚禁我多久?”顧霜筠蔫蔫地。
“應該快了。”婦人道。
顧霜筠點了下頭,自去床邊坐下。
那婦人也端著用過的碗盤出去。
那婦人口中的快,顧霜筠又等了兩天,而這時,她在灰土地麵上計算天數的刻痕,已經劃了十七道。
她沒有等到蕭虛懷,依舊是那婦人,稱蕭虛懷已經來過,留下了解開顧霜筠鐵鏈的鑰匙。
“咱們村子裡住的都是些貧苦百姓,得罪不起少夫人,因此,還請少夫人見諒,稍後民婦送少夫人出去的時候,會蒙上你的雙眼。”
顧霜筠點了下頭。
那婦人上前,打開顧霜筠腳上的鐵鏈,又用一條黑布將顧霜筠雙眼蒙住,扶著她走出屋子。
踏出屋子的那一刻,顧霜筠能感到眼前瞬間明亮,還有陽光灑在臉上暖暖的感覺,和這近二十天關在屋裡完全不同,身心舒暢。
“少夫人,你騎上毛驢,民婦送你下山。”
顧霜筠的手在毛驢背上摸了一下,感受了一下距離,隨即騎上毛驢。
那婦人一聲喊,顧霜筠便感覺毛驢規律地晃動著,穩穩地行走。
眼睛看不見,耳朵裡,顧霜筠聽見的依舊隻有鳥獸的聲音,唯一的人聲便隻有這偶爾嗬斥毛驢。
那婦人口稱村子,一個村子,怎會一點人聲都沒有?完全不符合常理。
顧霜筠心裡有了計較,麵上不動聲色地,由著那婦人領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