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少年,身背著碩大的竹簍,旁邊還跟著個小和尚,兩個人就這麼,朝著青山走去。
路上無趣,又開始像昨晚一樣,聊起了那不知何時終止何時起頭的天。
今天雖走了一天,青光用了一天,不過隻是檢查,不是驅魔治病,消耗還算可以。
加之眾人也都沒了什麼大事,心情大好,這一路上,便說個不停。
“昨日夜裡,在那破屋時,大師說那黑氣是幽泉戾氣,可是又說不可能,為什麼呢?”
倉嘉雖是個修佛之人,不過也不像易年印象中那麼呆板客觀,有些戲謔的打趣道
“我這一天一夜看施主,連那封魔封文都知道,還以為施主是個全知之人呢?”
易年聽得出小和尚善意的打趣,笑著回道
“這世上哪有全知之人,我師傅在我看來知道的就不少了,可是要說全知,那也不可能。
起碼他連周邊鎮上哪家酒樓的飯菜最好吃,哪家鋪子的胭脂最香都不知道。
這尋常百姓都知道的東西,可那些博學大家都不懂。
所以世上哪有全知之人,我不知道幽泉,也不是什麼奇事。”
倉嘉見易年如此說道,便單手行著佛禮
“施主說的是,這世上應沒有全知之人。
隻是昨夜在這偏遠的青山鎮,竟能見到施主這般醫術如此高超之人,又被施主救人時的奇異青光驚到。
還會那經文,知佛門佛光,佛相金身。
所以在小僧的感覺裡,還以為施主無所不知呢,剛才的打趣,是小僧失禮了。”
易年趕緊伸手抬起倉嘉向的趨勢,嘴上說著
“怎麼你們這些修行之人的禮數都如此周全呢?
見了不是跪就是拜的,一會失禮一會海涵。
從常人口中提起,那都是一個個心高氣傲之輩,沒想到見了真的,竟會這樣。”
說著,臉上好像出現了一絲無奈,而後繼續說道
“大師也彆一口一個施主的叫了,聽了好生不對,直接喚我名字便是。
修佛之人不是說佛本無相嘛,既無相,便應有名,這芸芸眾生,總得分出認識與否。
他日若想渡人,可眼前之人儘是施主,如何來渡呢?”
倉嘉聽了易年的話,思考了一下說道
“施主好禪理。
佛本無相,便應有名,
若都無相無名,可怎分清是人是佛呢,
他日又怎渡得呢?
小僧受教了。”
易年聽倉嘉如此說,趕緊把小和尚的話止住
“大師可彆受教,我那都是瞎說,胡看了幾本佛經。
都不明其中真意,剛才隻是順口胡謅,大師可莫當真啊。”
緊接著又說道
“大師啊,這施主我實在聽著彆扭,可彆再叫了。”
倉嘉修佛之人,心境豁達,也不糾結著小事,說道
“那我直接稱你易年兄弟,你也彆叫我大師了,小僧就是個行走遊曆的普通和尚。”
易年心裡想著,你這和尚可不普通啊。
雖然修行境界低了些,不過那佛相金身都修出來了,這要是還普通,可讓山上寺裡的和尚怎麼活。
不過這話易年也就在心裡說說,臉上沒表達半分,接著說
“那倉嘉,你給我說說幽泉的事唄,我還真的想聽聽,也不知為何。”
倉嘉見易年如此,二人行走也無事,正好自己對那幽泉的了解儘數說給了易年。
天元大陸自誕生起,便有人妖二族之分,起初人族勢微,被妖族殘殺。
後來想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便降下那太玄經,許是希望人族有些抗衡的力氣。
從此人族有了修行之法,也日漸強大,慢慢,有了和妖族分庭抗禮的能力。
可是自古至今流傳著一句話,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經過短暫的和平之後,更加劇烈的衝突開始了。
戰爭無情,何況這是跨越種族的戰鬥,慘烈程度可以想象,赤地千裡,民不聊生,爭鬥不斷,慘絕人寰。
倉嘉說到此處,眼中竟有了淚痕。
易年看著倉嘉心想,這小和尚真是悲天憫人,很久以前之事說起,都是這般模樣。
這善良佛心,見不得人間疾苦的慈悲,自己都有些敬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