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屋中,易年點著油燈,看著早就看過的醫書。
師父送的書,易年都看過,覺得好看的就多看幾次。覺得不好看,自己沒興趣的,也翻過,不過現在的印象不是太深。
而這些醫書,自打易年從醫以來,翻得次數太多了,雖不是倒背如流,可書中記載,也能記得八九。
疑難雜症也有參考解法,儘管有些靈草奇珍難尋,可終歸有所記載。
醫書隻是尋常醫書,隻是收錄多些。
師父說過,行醫,是一條很長的路,同修行一樣,是一個不斷積累的過程,修行不能一步登天,行醫,也是一樣。
自己雖然解過無一血毒,解過碎心掌的傷勢,可那些總是有法可想,加之自己的青光神奇,最終都能救得。
而易年得知少女情況後,心裡早已確定,師父的書,沒有寫。
自己的青光,也不行。
難過小會兒,自己便想通,本就不是正常情況,定會找到醫治之法,隻是自己不知而已。
既然是生命力流失,那自己就去尋能補充生命力的東西,隻是那等至寶,想找到,何談容易。
不過,終歸是有個方向。
易年想著這些,
翻書的手停下,將書重新整理好,知道自己做的是無用之功,也不浪費這時間。
觀看少女傷勢,通明境界雖不是世間無敵,但隻要不是碰見不世高人,也難覓對手。
可還是被人傷成這樣,下手之人絕不簡單,最近些天,小心些好。
起身來到床邊,盤膝坐下,關口閉目。
現下最重要的,就是恢複體力心神,即使真有人來,也能以防萬一。
青光起,心神入。
今晚的青光,稍稍淡些。
腦海沒有身影出現,
因為身影,現在正在樓上,安穩睡著。
昨夜消耗太大,易年午時才睜開眼睛。
側耳傾聽,樓上的呼吸安穩。
長舒口氣,起床出門。
在櫃後找出藥材,儘是二皇子送的名貴之物,想著以後要是有機會,還是應該當麵謝謝。
把藥熬好倒出,端著碗,拿著昨天收起的羽毛短劍,上了樓。
龍桃不在,不知去乾什麼了,不過大白天的,應該也出不了事。
來到少女房間門口,想著敲門,不過沒手,屋中之人也沒醒,便肩膀頂門,直接進了。
少女還在睡著,全身蓋著被子,應該是龍桃拿的。
額頭上記著包著白紗,無雙麵容比昨天看上去好了許多。
比起初見時的驚豔,現在多了安靜,少了清冷。
所受之傷雖重,不過以通明的修為境界,身體強度,經脈韌性,修複能力,加上昨夜自己強行收攏恢複正常的元力運行,內外之傷痊愈,隻是時間問題。
如果昨天要是少女晚來一會兒,體內被不受控製的元力破壞,自己即使醫術再高明,隻怕也是萬難。
想著,覺得有些後怕,還好。
拿著劍,端著碗,看著眼前之人,竟傻傻的站在了原地。
看著眼前少女,有些不敢相信是真是假,是夢是幻。
咬了下自己舌尖,瞬間清醒,罵了自己一句。
把劍和藥放在桌上,坐到少女床邊。
拉開被子,想給少女把下脈。
而當易年把被子拉開之後,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少女的上身,隻有昨天受傷自己包紮的地方,有幾塊白布,上麵有些血痕。
而除了這幾塊白布,易年所見之處,再無寸縷。
雪白的皮膚,在窗外陽光的照射下,映的易年有些睜不開眼。
易年行醫,本就對男女之彆看的輕些,總不能因為自己害羞,耽誤彆人的治療。
這句話,在晉陽的時候,也教過龍桃。
昨夜治傷,自己早就見得些許,可當時一心救人,腦中哪有功夫想著彆的。
而現在,拉開被子後的一眼,讓易年抓著被子的手,直接懸在了半空,不會動了。
原本白淨的小臉兒,瞬間,通紅一片。
整個人,呆了…
就在這時,原本閉眼睡著的少女,皓月雙眸忽然睜開,看著坐在自己身前的少年。
眉間平和不見,隻有滿臉通紅,抓在空中的手,有些怪異。
一雙眼睛,正看著自己身前。
少女低頭一看,身子坐起,左手扯過易年手中的被子拉到自己身前。
右手揮出,潔白小手在易年左臉瞬間留下五條指痕。
啪,清脆的一聲響起。
易年直接從床中落到床尾。
少女的手接觸到易年的臉時,易年才如夢方醒,可此時想躲已經來不及了,隻能任由那柔夷落在昨天剛被自己打過的臉上。
隻是力道,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