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東大街的喧囂按時傳來,隔壁鋪子,又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路上行人匆匆,和青山鎮上的村民一般,開始重複著每天都差不多的日子。
春日裡的朝陽灑進醫館的小院,帶來些溫暖的同時,也照亮了樹下的昏暗。
前院的後院比小院裡大上不少的樹,易年也叫不出名字,可能是上京特有的品種,春季裡便枝繁葉茂。
昨夜棲息的小鳥,開始嘰嘰喳喳叫個不停,混著腳步與人聲,敲開了北祈新的一天。
也敲醒了發呆一晚的易年。
少年看著胸前拿了一晚卻隻看了幾行的書,有些懊惱的搖了搖頭。
把放了一夜有些潮了的書扔在茶桌上,起身抻了抻懶腰,想著白天時候一定要好好看看,可不能再發呆了。
也不知道這個發呆的習慣是什麼時候養成的,思緒亂了的時候,想控製都控製不住。
扭了扭脖子,發出了幾聲令人舒爽的哢嚓聲。
轉頭間看見有椅子不坐卻坐在地上打坐的過千帆,元力還在不斷彙入,不過應該沒有平時修行的效果好。
因為少年在躺椅上發呆的時候,搶了不少。
見聲音沒有打擾到他,輕手輕腳的走到馬棚前,看著早就醒來的馬兒,小聲說著安靜些。
這家夥吃東西沒形象,放開了的話,吃草時候發出的聲音,屋裡都聽得見。
從旁邊已經剩的不多的草料堆裡提了兩袋出來,輕輕的倒進槽子,摸著馬兒的頭,小聲在它耳邊說道
“對麵那人可厲害了,你要是打擾到他,我可保不住你,小心啊,吃東西的時候聲音彆太大”。
就在易年說完之後,馬兒的大頭往後退了一點,大大的眼睛對著易年翻了個白眼,看著院中易年昨晚停留兩次的地方,示意著易年。
易年被這動作弄得有些無語,他明白馬兒的意思。
昨天你在這裡說過,那個人不是你的對手。
易年看著馬兒,沒想到它竟然聰明到了這種程度,也不知道這個改變是好是壞。
輕輕拍了拍馬兒的頭,無奈的笑了笑,指著草料,示意著吃吧。
也不知道是它聽了自己的話,還是不算太餓,今天進食的時候,沒像往常那般狂野。
轉身準備回屋,七夏的窗子正好在此時開了。
帶著些慵懶的眼神看著院中的易年,輕輕笑著。
當初倚窗茫然的神情,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
絕美的小臉映著泛紅的陽光,吸引了易年全部的目光。
房頂悄悄飛走的黑鳥,沒有打擾到少年半點。
七夏眉頭輕挑,看了眼樹下還在打坐的過千帆,詢問著易年。
易年抬手指了指大廳,七夏會意,點了點頭。
走到門口,把書抱起來回了房間收進大竹簍,出來的時候七夏正好從樓上下來。
陽光照不進的後院,架子上的兩個水盆前,二人並肩洗漱。
易年把昨天過千帆來的事情和七夏簡單說了下。
隻說挑戰,沒說其他。
畢竟那隻是自己的猜測,當不得真。
背後編排彆人,不禮貌。
收拾的差不多,和七夏說著去趟隔壁買點早飯。
還在收拾的七夏點頭說著嗯。
女孩子,總比男孩子慢些。
二胖哥的包子鋪,生意好像真的比往常要好上不少,平時排一會兒就能到前頭。
可今天出了小院,向著門前隊伍的末端一看,好家夥,起碼得有個十幾丈長。
推門出去,風鈴輕輕響了一下,不過在這人聲鼎沸的小巷裡,沒什麼人注意到。
走到隊尾,開始排隊。
以前也排過,不過今天卻感覺怪怪的,總有些目光時不時落在自己身上。
不用想也知道為什麼。
試比高的消息已經傳遍了上京。
在排隊的時候,時不時還能聽見關於試比高的討論。
說的最多的,便是昨晚。
原本最後一場,也可能是最精彩的比試,到了決賽的兩人,都沒有去。
各種各樣猜測的理由聽的易年覺得比小時候看的話本還要精彩,如果這個隊伍長些,這些討論,都夠寫本書了。
那他們哪裡能想的到,原本應該出現在棲霞山決賽現場的兩人,一個發了半夜的呆,一個美美睡了一覺。
感受著偶爾投來的目光,易年已經習慣了。
在青山鎮,在試比高,那兩個地方的目光,比這裡熱烈的多。
跟著人群慢慢前進,再次來到醫館小院門口的時候,易年看著前麵排隊的人群開始小心的向著醫館裡麵望去,與一同前來的同行之人,輕聲說著話。
易年聽見,有不少人把還在修行的過千帆當成了自己。
也不怪他們,試比高的現場,也不是所有人都會去。
棲霞山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趕路的時間總要費些,對於大多需要早起勞作的普通百姓,聽聽熱鬨就好。
有那趕路的時間,好好休息一晚比去現場看熱鬨重要的多。
兩個世界的人,走得再近,也是兩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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