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還下著小雨,路上的行人少些。
隻有幾個早起開門的店鋪,門口開始有人擺弄桌椅。
不是所有人都像昨天易年停留的那家店鋪老板那麼有先見,預見要下雨,提早蓋了雨布。
此時都在打著哈欠收拾著桌上的雨水,雨棚也支了起來。
下著雨,空氣悶些,但也透著清新。
少年的衣服剛剛也沒整理的太乾淨,還有些泥垢,雖然剛才用元力蒸乾過,可雨一直下著,看著還有些臟,也有些狼狽。
不過少年沒在意,此時心裡通透了點兒,也不在意彆人的目光。
走到二胖哥家包子鋪前,今天人少,不用排隊。
灶裡的火燒著,旁邊的夥計用力的拉著風箱,籠屜上白氣冒著,香味飄了出來。
易年來的早,這第一籠還沒熟呢。
為了迎接早起食客做著最後準備的二胖哥看見有些狼狽的易年站在門口,立馬放下了手中的活計,一邊擦手一邊走了過來。
問著咋弄成這樣?
易年尷尬的笑了笑,說著夜裡有事出去淋了雨。
二胖哥小心的左右望了望,沒管易年同不同意,直接把易年拉進了店裡,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
易年瞧著,這二胖哥的表情有些神秘兮兮,不知道他這是要做什麼。
問著怎麼了?
二胖再一次向外看去,片刻後,有些慚愧,小聲的對著易年說道
“昨天的事情我都看見了,那夥軍人與那胡老板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麼乾了,平時少沒欺負人,不過聽說他們背後有人,多大的事兒都能擺平,雖然不知道真的假的,但囂張了這麼些時間也沒事兒,可能是真的,我知道你是修行之人,又拿了那個什麼高的第一,但有時候也得小心些。昨天那情況是我膽小,也得罪不起他們,沒敢過去,老弟你可千萬彆怪哥哥我啊。”
易年聽著,還以為二胖哥有什麼事呢,原來隻是為了昨天看見自己受“欺負”沒敢出手,有些愧疚。
不過這是人之常情,易年沒想這麼多。
瞧著昨天那小胡子的架勢和那些軍人的做派,像二胖哥這樣老老實實做著小生意的小百姓,不敢得罪他們也正常。
如果昨天為了幫自己出手了,是能在自己這裡留個好印象,但這幫忙卻算不得恩情。
小胡子不知道自己是修行之人,二胖哥可是知道的。
這忙幫與不幫,自己都能擺平。
可萬一哪天自己走了,離開上京了,那二胖哥的麻煩就來了。
這生意越來越火的鋪子能不能經營的下去都會成為問題。
小胡子不敢來找自己,還不敢找二胖哥嗎?
其實這件事情二胖哥不說,易年根本就想不起,也沒有想到二胖哥因為沒有幫忙會這般愧疚。
看著憨厚的二胖哥,開口說道
“我還以為什麼事呢,二胖哥你可千萬彆多想,咱們也認識這麼久了,我的為人你還不清楚嗎,在你印象裡,我是這般小氣的人嘛。而且剛來的時候受了你不少照拂,沒什麼回報但也不能給你添麻煩啊,要是昨天你真去了,為這件事以後受了影響,那就是我的罪過了。”
說著,想伸手拍拍二胖哥的肩膀。
忽然覺得不妥,又把手收了回來。
這兩天,怎麼還養成了總拍人肩膀的習慣了呢。
拍過千帆,拍劍十一,拍叢中笑,這會兒又想拍二胖哥。
這黑氣,還真害人。
二胖憨厚,易年也不小氣。
如果不是生意人想的多,都沒有這段交談。
看著易年的樣子,知道他不會把這件事情放在心裡,笑著說一會兒包子好了我請,你坐在這等會兒。
二胖哥聽著易年的意思,知道這少年是真的要離開。
也是,小小巷子,住不下修行之人。
請客不算踐行,隻是表表心意。
易年點頭說著好的。
不過是等包子,而不是讓二胖哥請客。
有劍十一在,今天的包子數量可不會少。
少來少去的,易年也就收了,太多,易年拉不下這個臉。
想著二胖哥剛才說的話,搖頭笑了笑。
沒想到那小胡子還真姓胡。
說他們背後有人,易年也信。
買官作惡,沒點兒背景,辦不到。
不過自己的身份和出名的程度好像還沒有自己想的那般誇張。
小胡子不認識自己,二胖哥說著他們有背景,讓自己小心些,也是在提醒自己。
自己有修行之人的身份,可能也不是那麼有用。
但自己可不是簡單的修行之人。
小胡子背後有背景,自己背後有聖山。
那是天下最大的背景。
雖然沒打算用,不過用來嚇唬小胡子這樣的人,比什麼都好用。
看著忙碌的二胖哥,開口說著那小胖子來了,今天要多準備點兒。
二胖哥點頭回著。
一盞茶過後,包子出籠。
二胖哥和夥計麻利的裝著,一鍋八籠,在夥計驚訝的目光中,裝了四籠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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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粥小菜也一一備齊,易年把錢放在桌上,起身接過包子出了門。
二胖發現錢後,後麵喊著我請,你這是做啥,趕緊拿回去。
易年回著第一單生意哪有白送的道理。
看著二胖還要追出來,易年說著下次,閃身進了門。
二胖那又有客人上門,也沒了功夫出來追易年。
一頓飯錢,誰也不差。
扔進了櫃台,開始招呼著客人。
每天重複的忙碌,開始了。
普通人的日子就是這般,單調,簡單,重複。
也有希望,有追求,不過大多都埋進了煙火與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