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年看著這位胡老板的舉動,忽然想起了一個人。
西嶺的那位大長老,季仁。
那位西嶺的大長老修為具體多高易年沒有見過。
不過敢和白笙簫叫板,應該也不會弱到哪裡去,最起碼得有歸墟中境到上境的實力。
已屬世間罕見。
這小胡子與那位西嶺的長老,無論是實力還是地位都天差地遠,不過兩人的做事風格倒有些相像。
都會利用語言與環境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西嶺大長老幾句話,把白笙簫氣的夠嗆又無奈,如果不是七夏綁了千秋雪,自己又擊敗千秋雪,估計白笙簫這幾天都過不好。
而這小胡子現在做的事情,和季仁差不多,都是在造勢。
造對自己有利的勢。
易年知道,這小胡子一定是從昨天過千帆出手後便去調查了,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不說自己背後有聖山,就是沒有聖山,一個通明強者也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
除非他背後的背景是皇室。
不過易年連秦懷胤的麵子都不給,怎麼會在乎一個趕不上秦懷胤的人。
所以小胡子知道,想要保命,隻能把事情放大,把易年架高,高到一個根本不會也不屑於對凡人出手的位置。
登門道歉,進院便好,沒必要如此大張旗鼓。
而小胡子在大庭廣眾之下來的這一幕,就是讓人看見,看得人越多,事情鬨的越大,易年越不可能對他下殺手。
對於易年來說,殺一個凡人太簡單了,特彆是殺一個的罪過自己的凡人。
也沒人會覺得有什麼問題。
周信便是如此,過千帆也如此。
可能世間大部分人都會認如此。
小胡子知道,如果自己不來上這麼一出,萬一易年的心眼小些,說不上自己哪天夜裡睡下,便再也不會醒來了。
此時頭磕的越狠,血流的越多,樣子越慘,活命的機會就越大。
完全不在意周圍的眼光,儘管聽見了易年沒有怒意也沒有殺意的聲音,還是沒有停下來。
周圍的目光,就是他的保命符。
易年從小胡子跪地求饒的那刻,便知道了小胡子的想法。
不過這小胡子確實看錯了,也想多了。
如果他今天不來,可能兩個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
夜裡和周信說過,這些人罪不至死。
易年從來沒有打算殺他們。
說了聲起來吧,不過小胡子好像沒聽見一般。
嘴裡求饒的聲音越來越大,周圍聚的人也越來越多。
易年有些無奈,搖了搖頭,又開口說道
“起來吧,昨天就是個誤會,事情已經了了,定不會去尋你麻煩,既然你知道我是誰,那便應該清楚,我說話絕對算數,趕緊起來讓你的夥計把馬車弄出去,巷子窄,擋了彆人的路。”
易年這次聲音大了不少,周圍的人都聽得見。
就連一直忙碌的二胖哥都從旁邊鋪子探出了頭。
看著眼前的場景,不可思議的看著易年。
看到那一直跪地求饒的不可一世的胡老板,早上的擔心去了。
但也沒為昨天沒敢過來懊悔。
自己和那個少年是兩個世界的人,有著這麼一段時間的短暫相處,以後能吹許久了。
易年的話是說給小胡子聽的,稍大的聲音,是給小胡子的定心丸。
說不殺你,那便不會殺你。
不過易年不殺小胡子,但不會把這事揭過去。
隻不過後麵的事情,是周信的事情了。
小胡子聽著易年的話,停了自己的動作,起身顧不得整理衣服,快步走到小院門口,不過沒有易年的允許,沒敢推門,站在了門口。
額頭上的血還在流著,但眼淚沒了。
易年瞧著,還真是裝的。
看著易年,諂媚的笑著,彎著腰開口說道
“易少俠,昨天您差人到小人那換藥材,應該是店裡缺了吧,我這連夜便把昨天易少俠換的藥材全都整理了出來,周邊幾家鋪子的藥材也都收了過來,特來給易少俠送來,一點兒心意,還望易少俠笑納,千萬不要推辭。”
說著,把滿是泥土的手在身上胡亂的擦了擦,伸進腰間,從裡麵拿出了一個小盒子,遞到易年麵前,輕輕打開。
裡麵並排放著八根血參。
易年掃了一眼,很眼熟。
是昨天自己給他的那八根。
三根換藥材,五根補差價和那些官兵的辛苦費。
小胡子打開之後,直接從門口遞給易年看著,開口說道
“早知道是易少俠需要藥材,哪裡用得著換,拿就是,這是您之前那八根血參,小的一動都沒有動,儘數裝在了這盒子裡麵,現在物歸原主。”
說著,彎著腰,雙手奉上。
易年看著小胡子的舉動,沒有動。
對於易年來說,一碼歸一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