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無數屍骨一層壓著一層,一眼望不到邊。
清風寨的建築已經粉碎,散落在屍骨之上。
這地下空間比清風寨上麵占地還要大上不少,南北最少千丈,東西也要比上麵寬出不少,如果不是有血靈法陣撐著,被易年一拳砸開的地麵絕對承受不住上麵的重量。
可就是地底這更大的空間中,卻布滿了白骨。
這天殺的天師,到底殺了多少人!
臉上再也沒了平和神色,龍鱗藍光炸起,目光緩緩轉向吞噬了全部血海的天師。
此時高約三丈手握引魂幡的天師仿佛成了地底世界的核心。
“小子,能逼我用出血海真身,你是第一個,作為對你的獎勵,我決定留你一個全屍,如今我已入歸墟,看你還能折騰出什麼花樣,受死吧!”
隨著那狂妄聲音最後一句的高抬,天地元力不斷向著那龐大身軀湧入,千流歸海的感覺出現時隱時現。
此時的天師已經觸摸到了歸墟邊緣。
但在易年眼中,不論他到了什麼地步,今天,就是他的死期。
緩緩吸了口氣,又慢慢吐出。
從下到地底世界之後,少年第一次開口說話。
“歸墟?你太高看你自己了。”
確實,這天師真的太高看他自己了。
少年沒有絲毫懼意,在氣息調整到巔峰的那一刻,身體動了起來。
體內元力分出運轉,一抹乳白色的光芒從身體中湧現,一個放大的身影出現在了少年背後。
乳白色的光芒中,一抹專屬於霸無雙的黑色時隱時現。
腳踏虛空,身影化作一道流光,龍鱗開路,直奔那龐大身軀而去。
天師手中引魂幡迎風招展,難聽的呼啦聲吵著地底的安寧。
眨眼間,帶著三尺劍芒的龍鱗撞上了放大了許多倍的引魂幡。
藍色與紅色交錯間,龐大力量帶起的餘波將遠處石壁割開了兩條巨大的口子,一層石壁整塊兒落下。
不過這次沒了血海承接,煙塵揚了起來。
隨後被下個不停的雨拍了下來,保住了地底的清晰。
龍鱗本就比普通長劍要小上一些,此時與巨大的引魂幡相比,更小了幾分。
可就是這般看著天差地遠的兩者,這一拚之下竟然平分秋色。
或許也不是平分秋色,而是易年占了便宜。
要知道,劍身上的鱗片可是能抵擋震蕩之力的。
而那鋒銳無比的特性,讓這一次交手中,又在引魂幡上留下了一個小小的缺口。
易年迎身而上,龍鱗挑、劈、斬、刺,一刻不停。
一把劍,竟用出了刀槍之感。
在與引魂幡十次左右碰撞之後,易年忽然放棄了凶猛的打法,轉而開始靠著疾如風身法的優勢,在這天師龐大身軀周邊上下翻飛。
與此同時,龍鱗不斷在各種刁鑽角度鑽出。
每一擊,都能在這天師身上留下一道傷痕。
隨著傷口越來越多,而擁有疾如風的易年又像一條滑溜的泥鰍一般,多次攻擊無效,那天師的臉上,起了急切之意。
如果按照易年以往的戰鬥習慣,加上心中的怒氣,一定與這天師硬拚到底,可七夏的傳音入耳之後,易年改了主意。
七夏的傳音很短,隻有兩個字。
“得失。”
長久以來的默契讓易年瞬間明白了七夏的這句話。
這句話有兩個意思。
第一,這天師的境界與力量隨著身體變大,有了極大的增幅。
能硬抗龍鱗幾次,易年已經察覺到了。
但世間不可能有如此完美的功法,有利,便一定有弊。
而這弊端,便是速度的喪失。
得力失速。
而自己有著疾如風在身,又有龍鱗這等利器,沒必要與他硬碰硬。
當他摸不到自己的時候,留在他身上的傷口再小,都是賺的。
還有一點,若是繼續用方才那種以傷換命的凶猛打法,最後即使是勝,也不會太輕鬆。
萬一到那時候,再出來個天師怎麼辦?
易年明白七夏的意思之後立刻改變了打法,而七夏在得失兩個字傳過來之後,口中冰心訣不停,說話聲又同時在易年腦中響起。
開始指導易年對於招數的運用。
易年沒有係統的學習過凡間武技招數,可悟性夠高,而且七夏比起過千帆更像是一代宗師。
戰鬥中兩人一教一學,沒有絲毫隔閡。
天師那龐大身軀上越來越多的傷口便是證明。
而能取得如此功效,還有一點,便是易年之前知道的情況。
這天師的元力極其斑雜,境界雖摸到了歸墟門檻,可元力運用起來卻沒有歸墟境界該有的實力。
看著聲勢浩大,其實就是隻強了一點兒的紙老虎。
隨著傷口越來越多,這天師也認識到了問題所在。
在又一次被易年的龍鱗刺傷之後,忍著疼痛揮起引魂幡,一個回馬槍將飛來的易年逼退,三丈高的身子迅速變成了原來大小。
速度重新回來,直接拉開了與易年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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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噬掉的血海沒有重新回歸,還全部蘊含在他體內。
境界,依舊是半步歸墟。
不過這天師拉開的距離對易年來說沒有多大的用處,銀光第三次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