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十一的莽撞插曲過後,四人圍坐在火爐旁。
七夏與桐桐坐在馬車旁,正小聲說著話。
男孩子與女孩子的話題,總是不一樣的。
百裡荒原的深山中,難得的一片寬敞地方,一盞燭火照著躲著夜雨的年輕人。
熬著藥的火爐放在了一旁,燒著水的火爐擺在了正中。
易年見水開了,抓了把茶丟了進去。
茶煙起時,一人分了一個杯子。
一口熱茶入口,趕走了幾分潮濕陰冷。
這場雨現在還沒有初春的那場雨長,但易年感覺好長。
有種陰冷,從骨子裡麵透出。
學著青山村冬日裡閒暇的村民樣子,朝著手心哈了口氣,伸著手放在火爐前烤著。
這動作把正在吃著小吃的劍十一弄的一愣,下意識的伸著手在易年額頭摸了下。
開口問道
“小師叔你著涼了?”
已是寒暑不侵的易年聽了,有些無奈。
沒動劍十一的胖手,開口回道
“沒著涼,就是覺著有些冷。”
劍十一聽了,放下了手,繼續問道
“為什麼會冷,我怎麼不冷?”
易年笑著回著沒事。
看見劍十一那滿是油汙的胖手,無奈笑了笑,伸手把額頭擦了擦。
劍十一尷尬笑了下,把手裡的小吃遞給幾人。
易年沒有什麼胃口,倉嘉也是。
隻有顧清寒接了,回著多謝。
或許他也不想吃,隻是出於禮貌。
見倉嘉沒接,示意劍十一再送去點,同時開口說道
“你與她都是虛弱之象,吃些東西恢複的快些,後麵還有事情,吃飽喝足才有力氣做。”
這事情,自然是等著那追殺之人到來。
既然逃不脫,那便打。
打架嘛,總是需要力氣的。
倉嘉聽著易年的話,知道易年已經猜到了,點了點頭,接過了劍十一遞來的糕點,大口吃了起來。
一壺茶下肚,不知他們幾人暖些沒有,反正易年依舊覺著有些冷。
搓了搓手,看向顧清寒,端起茶杯,開口說道
“顧公子,他日有機會遇見,定要與你喝上幾杯,今日不便,就以茶代酒了。”
沒有喝,而是等著顧清寒。
易年的話很客氣,不過是個明眼人都能聽出逐客之意。
動作更加明顯,端茶,送客。
這顧清寒人不錯,雖是大家出身,但方才交談間一點兒沒有高冷架子。
不過認識時間太短,交情自然算不上深,沒道理讓人家陪著冒險。
畢竟要麵對的是什麼,易年也不清楚。
有顧清寒在,倉嘉的欲言又止易年都瞧在了眼裡。
那顧清寒也是聰明人,幾人的心思看了個通透,有些不禮貌的將易年的手放了下來,連同著茶杯。
笑容消失,換上了鄭重之意。
開口說道
“易兄弟,我雖不是什麼聰慧過人之人,但心裡也算清楚,幾位近日所作所為雖沒親眼所見可也猜個八九,能與你等俠義之人結識實乃幸事,方才十一兄弟說過咱們是朋友,我可沒把這句當成玩笑,既是朋友,有什麼便一起擔著,我雖境界低些,但滿腔熱血還是有的,也不會拖大家後腿,方才倉嘉大師超度亡魂時的慈悲在下深有體會,能幫大師一手,也不枉來此一遭,易兄弟若是還要端茶,那便是不認我這朋友了。”
說著,攔著易年端茶的手放了下來,慢慢收了回去,等著易年。
易年見顧清寒如此說,明白若是自己再推脫送客,那便有些矯情了。
想起那兩個仆人的境界,點了點頭。
不是想借他們的力,而是有他們在,真動起手來,自己不用管這顧清寒。
這公子的安危,有人承擔。
看向顧清寒,笑著開口說道
“顧公子既然如此說,我若再言語便顯小家子氣了,此間事了,定要記下顧公子今日情意。”
顧清寒搖了搖頭,開口回道
“易兄弟若是還這般說,那便是沒把我當朋友,在下留下可不是為了易兄弟謝意。”
說著,臉上神情又嚴肅了幾分。
易年笑著拍了拍頭,開口回道
“是我說錯了,以茶代酒,給顧公子賠個不是。”
說著,端起茶杯,一飲而儘。
那顧清寒也不是小氣之人,見易年如此做法,也是端茶代酒,回著易年。
放下茶杯,開口說道
“可莫要一口一個顧公子了,喊我名字便是,咱們上下差不了幾歲,沒有那般世俗說法。”
易年笑著點頭。
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這顧清寒敢在這個時候留下,讓易年的好感多了幾分。
就在這時,耳中傳來了一聲無奈的歎息。
易年聽著,有些耳熟。
兩個仆人中的一個。
顧清寒見易年樣子,明白了過來,同樣有些無奈,自嘲的開口說道
“瞧瞧,管的多嚴。”
人家家裡事兒,易年也不好多說什麼,笑著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