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中渡東,一艘巨大雲舟,停在離江之上。
舟長十幾丈,龐大無比。
原本華麗裝修,此時卻有許多破損。
甲板許多比精鋼還要結實的鐵梨木斷了不少,上麵鋪了一層厚厚冰雪。
整艘雲舟儘數被冰雪包裹,方圓三裡之內,船身下的江水全部凍成了冰。
聖山特有的水雲獸繞著冰麵遊動,卻不敢鑽進水下靠近雲舟。
幾個與王林幾人一樣打扮的人正在敲打著不應該出現在這個時節的冰雪。
聖山守護雲舟的弟子。
從醫館回到星夜苑後便在沒見過的聖山兩個年輕弟子卓越藍如水站在雲舟邊緣,身上有些狼狽,麵色有些凝重,看著船頭的幾人,一言不發。
甲板上還有群人,大約七八個,都被鐵鏈捆著,身上傷口鮮血不斷。
有些關節不自然的扭曲著,顯然是斷了。
風悠悠正蹲在那裡問著。
船艙裡,幾個十歲左右孩童,望著外麵,同樣一句話不說。
眼神中,有恐懼,也有興奮向往。
雲舟前頭站著六人,並排而立。
有三個易年認識。
白笙簫,卓回風,晉天星。
剩下三個,一個胖胖的老頭,一身粗布衣衫,須發皆白,臉上沒有太多褶皺,許是胖的,看上去慈祥無比。
背著手,微笑著盯著江水。
其餘兩人,皆是黑發黑袍,但那眼中滄桑看起來比那胖老頭還要多出許多。
二人皆不做聲,與那胖老頭一樣,望著江水。
白笙簫那年輕的臉上愁雲密布,時不時望向旁邊手指正飛速掐算的晉天星。
儘管壓著情緒,但那輕微顫抖的手還是告訴著眾人,此時的白麵修羅十分憤怒。
晉天星一直掐算的手在雲舟之下的冰雪消融三分之一後終於停了下來,長長呼了口氣,望向白笙簫,開口說道
“有驚無險。”
白笙簫聽見這四個字後,握著的拳頭終於緩緩鬆開,同晉天星一樣,緩緩吐了口氣。
轉頭看向晉天星,開口問道
“確定嗎?”
晉天星點了點頭。
“遮蔽的天機已經散去,不會算錯,我那小師弟是命格不算之人,不過你那徒兒的命格還是能算的,星途坦蕩,回山之前不會再有事了。”
“季禮與季信沒來,他們是怎麼做到的?”
白笙簫看向晉天星,開口問著。
晉天星搖了搖頭。
船頭,沉默了下來。
白笙簫將腳下的冰塊踢進江水之中,轉身向後走去,一直望著江水的胖老頭見狀,一把抓住白笙簫手臂。
白笙簫手臂被抓,停下了腳步,皺著眉頭看向那胖老頭,沒有說話。
胖老頭見狀,鬆開了白笙簫手臂,搓著手,胖臉上滿是微笑,開口說道
“白老怪,這些人還是先留下吧,說不上回去之後能問出什麼呢?”
白笙簫冷哼一聲,不耐煩的看向胖老頭,開口說道
“還問什麼,這不明擺著嗎?”
胖老頭毫不在意白笙簫的態度,依舊笑著,開口回道
“白老怪,你不覺得最近出現的歸墟境界太多了嗎?”
說著,眼神飄向了被捆在甲板上的那些人,繼續開口
“這裡麵,最少一半都是歸墟,但是…”
“但是什麼?”
白笙簫開口問著。
旁邊一直沉默的卓回風上前幾步,來到兩人身旁,開口說道
“但是這些人我都不認識。”
白笙簫聽著,眉頭皺了起來。
他明白卓回風的意思。
就算天元大陸再大,可歸墟強者的數量就那些,每一個,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畢竟能修行至歸墟境界,都是天縱之資,不可能是默默無名之輩。
白笙簫近些年不怎麼出山,對新入歸墟境界的人不太了解,但卓回風不一樣,他可是聖山對外的話事人,一半的時間都是在大陸各處處理事情,消息與見識上要比白笙簫清楚許多。
所以白笙簫不認識這些歸墟正常,但卓回風不認識,就有些不正常了。
這些歸墟境界的修行之人,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般。
卓回風見白笙簫沒有動作,繼續開口
“而且這些人的實力太弱了些,就像是被強行堆起來的一樣,如果不是西嶺那幾個老家夥聯手施展千山雪寒限製我們行動,方才出手的十幾人,一個都跑不掉。”
“這是西嶺為了對付我們聖山,專門用什麼邪術培養起來的歸墟?”
聖山與西嶺最大的差距,就是歸墟強者的數量。
隻要是修行之人都知道,聖山的歸墟強者,幾乎占了天元大陸的一半。
所以即使有位真武境界的老祖宗,西嶺的地位與實力也還是在聖山之下。
而西嶺想要戰勝聖山,這歸墟境界的數量,必須要追上聖山。
或者,再出一位真武。
不過相比修成真武,培養歸墟要簡單的多。
真武境界太過虛無縹緲,所以有著逆天天賦的千秋雪對西嶺才那麼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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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笙簫忽然想起棲霞山頂上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