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寂寥,近晚峰上的日子,也無聊。
沒有明確的等待,很難熬,不過還好,總是有希望的。
易年在第一場秋雨後又去了趟萬木林,不過這次,說什麼也不讓進了。
遠遠望了望,七夏的身影依舊被茂密叢林遮著,看不見。
不過人就在裡麵,這樣,也能放下心來。
無聊的日子繼續著,偶爾木凡與劍十一會來討杯酒喝,喝的都是從上京城買的。
宋令關帶來的那壇始終沒有動過。
主人沒來,私拆不好。
莫道晚依舊捧著他的太玄經看,易年沒有再說過什麼,翻著自己的書,如果不是不用幫人瞧病,這日子,好像回到了青山。
木葉沒來過,可能這位主序閣閣主忙著下棋,或是衝擊最後的那道屏障。
雲淡風輕的莫道晚說的是可能真的,木葉看著他煩,便把他丟在了近晚峰。
不用修行的易年,聖山上的日子確實無聊。
不過有件事,倒是讓易年上了些心思。
參加試比高從上京歸來,兵分兩路,都遇到了埋伏,按說以聖山的行事作風,必定會反擊,但出乎易年預料,聖山什麼都沒做,安靜的很。
不光聖山安靜,整個大陸,好像都安靜了下來。
秦懷素當初的擔心沒有發生,新君上位的北祁沒有任何要動刀兵的意思,努力改善著民生。
每年夏季裡最多的妖族攻城,今年隻有春季裡晉陽發生過一次,便再也沒有了。
唯一熱鬨的地方或許隻有西荒諸國,畢竟那裡打了太久。
不過有北祁的軍隊守在天虞山,戰火燒不到中原。
卓回風還是會出山,做的都是平常要做的事情,不是針對西嶺。
白笙簫天天窩在北劍峰,大多時間都在指導劍十一修行。
晉天星守著天衍殿,看著那一成不變的星空,日日不斷。
就算下雨時看不見,也待在觀星台上望著天,易年見過。
可能是試比高上丟了人,風悠悠卓越藍如水幾人整日閉關,比以前修行還要刻苦。
看來晉天星說的沒錯,失敗,不一定是壞事。
南山的兩個“禍害”被易年丟在後山之後,整個聖山顯得十分安靜。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做,修行,切磋,下山,試煉。
易年問著莫道晚一直是這樣嗎?
莫道晚回著不然呢,修行是件很無聊的事情。
很多人境界提升不上去,不是因為天賦不夠,是受不了這份煎熬。
易年問著你呢?
莫道晚笑著回著我能熬,說完,繼續看著書。
易年也一樣,這後山的閒人,從一個變成了兩個。
覓影與馬兒天天在後山上瘋跑,馬兒越來越壯,覓影也長高了一些。
托桐桐給她弄了兩件衣裳,原來的有些小了。
本想給覓影瞧瞧腦子,抓了兩次給她看看,不過小家夥十分抗拒,易年便沒有再管了。
按說去北落山的信兒應該早就到了,但遲遲沒有人來。
易年寫了第二封,依舊石沉大海,後來也沒再寫了。
師父給的那些書看了許多年,都翻過了。
三岔路口西邊的藏書閣,便成了易年待的第二久的地方。
易年雖說不管任何事,也沒什麼權利,但身份在那,怎麼說也是個副殿主,自然出入無礙。
藏書閣裡麵允許看的心法功法都沒什麼興趣,遠不及師父給的。
倒是些各種傳記,易年看的很入迷。
藏書閣的人比近晚峰多了許多,見到易年,喊小師叔小師弟的都有。
本是很正常的情況,但易年發現了點兒不一樣的東西。
聖山上,隻有兩代人。
在這種底蘊深厚的修行聖地,這種情況不應該存在。
修行之人,特彆是境界高深的修行之人,活個五六百歲也正常。
所以一個宗門,有個三四代人,甚至五六代人,都是很常見的。
可聖山上,年齡大的,也就是木葉白笙簫他們和幾位深居淺出的長老,都是過了百歲,但具體多少,易年也不清楚。
好奇的問過晉天星,晉天星說他來聖山來得晚,不清楚。
問莫道晚,他的回答也一樣。
問詢無果,好奇心止了。
等待七夏的日子裡,也有些有意思的事情。
聖山上的弟子修行之所以遠超旁的門派,一是收入山門時便選擇天賦好的。
二是把這些天才聚到一起之後,都比著修行,誰也不想比彆人差,提升的自然快些。
萬一被看中收了當關門弟子,那就飛黃騰達了。
普通弟子裡也有大器晚成之輩,不過很少。
最出名的,便是如今的北劍峰峰主白笙簫。
當初被鐘萬爻看中了,雖沒收徒,不過也是悉心教導。
所以白笙簫才那麼尊敬易年師父。
這都不是什麼秘密,聽著聽著,易年也就全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