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年抬眼望去,大廳中已經坐滿了人,絕大多數宗門都是一樣的桌椅,隻有兩個特殊。
正是聖山與西嶺的坐席。
兩派的坐席與普通坐席不同,不在大廳之中,而在高了兩個台階的平台之上。
不過平台上的坐席不是兩個,而是三個。
在聖山與西嶺中間還有一處坐席,便是今晚宴會的舉辦方,南昭皇室的。
按理說,就算南昭皇室身份尊貴,可終究是普通人,是沒有資格和聖山西嶺一同落座的。
不過南昭皇室與北祁皇室不同,北祁秦家沒有修行之人,但南昭皇室確確實實是個修行世家。
而今天這場宴會也不是以皇室之名舉辦,而是以修行世家之名舉辦的,那主人坐在主位上便很正常。
即使是聖山與西嶺這樣的大派也不好說什麼。
南昭皇室的主位上此時坐著兩個人,一男一女。
男子二十多歲的樣子,麵如冠玉,文質彬彬,身著龍袍,五爪金龍繡於其上。
敢著五爪的,南昭隻有一人,當今的南昭皇帝,南風瑾。
旁邊女子二十左右樣子,身著淡黃錦衣,安靜坐在南風瑾旁邊。
此時那大眼睛正有些吃驚的看向西嶺坐席處。
西嶺坐席上,約莫六七個人,其中易年認識的季家老大季仁,老二季智,老五季信都在。
不見老三老四的身影,也不見一頭銀發的千秋雪。
剩下的幾個易年都不認得。
此時季仁正看著聖山南劍峰峰主宋令關,季智正看著天衍殿主卓回風。
易年進門的那一瞬間便感覺到了不對。
台上那幾位大人物此時不說話,也不動。
易年即使不用青光探查也能知道他們在做什麼。
此時宋令關與季仁,卓回風與季智正在暗暗較量。
表麵沒有任何異樣,可神識上已經不知打到何等慘烈的地步了。
易年稍微皺了下眉頭,宋令關昨天不是還說不要輕舉妄動嗎?怎麼今天自己就和人家動起手來了?
看著台上的形勢,易年知道,現在對聖山不利。
聖山的另外幾位長老嫌這裡吵鬨,正在外麵休息,根本沒有進來。
這聖山上,從上到下,就沒有不驕傲的。
雖然宋令關與卓回風沒有任何敗象,但聖山坐席上坐著的歸墟就這麼兩位。
而西嶺,現在最起碼有三個歸墟,還不算易年不認得的那些人。
此時四位大人正忙著較量開不了口,那沒人搭理的季信自然就成這場交鋒勝負的關鍵。
所以剛才那聲壓住了全場的喊聲,便是季信發出。
而他發難的對象,正是正在大吃特吃的小胖子劍十一。
季信不光不光言語上挑釁,更是在話音起時連同威壓一起向著聖山的弟子們壓去。
根本沒想到會發生這種情況,一心隻顧吃的劍十一差點沒被這喊聲與威壓嗆到,剛要出口反罵卻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聲音,美食堆在嘴裡,有些喘不上氣來。
不光劍十一,剩下的聖山弟子也是一樣,都被那威壓壓住了氣勢。
劍十一不會憋死,但會丟人。
不光易年能感覺到大廳中的氣氛,所有人都能感覺得到,此時全在看著熱鬨。
看西嶺丟人,或是聖山丟人。
至於勸和,沒有人敢。
整個大廳,被這一聲大喝,暫停在了這一刻。
而下一刻,就到了聖山丟人的時候了。
自家小輩被訓,卻無人敢發聲。
不過下一刻的事情沒有按照西嶺的預想發生,因為就在季信說完那句話後,台上多了一個人。
一個有些瘦弱但腰背挺直的一個人。
易年。
彆人怕威壓,易年不怕,因為有青光。
試比高的時候易年就知道了。
不知道真武的威壓是什麼樣,但歸墟的威壓,不怕。
易年上台以後站在了季信與劍十一中間,青光立馬阻斷了季信的威壓,看向季信,開口說道
“我聖山如何管教弟子還不勞你西嶺費心,還有,嘴是用來吃飯的,不是用來罵人的,張口就是辱人說辭,才是真的沒教養,如果我是你師尊,非要打你手板幾下不可,哦,抱歉,我才看見,你沒有手啊!”
轟~
易年輕飄飄的幾句話一出,頓時引得滿場嘩然。
俗話說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可易年的幾句話把這兩樣全給做了。
人家怎麼吃是人家自由,你一個外人管什麼?
你說我聖山沒教養,可真正沒教養的是你才對。
一句話,直接抽在了季信的臉上。
而那句你沒手啊,就像一把劍一樣,直接紮在了季信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