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大的沙蟲,碰見一隻都十分不可思議。
畢竟這東西的底蘊根本不夠支撐它成長成這個樣子。
所以易年第一時間判斷,一定是這太初古境裡麵特殊的原因。
沒人打擾,加上沒有天敵,隻要有足夠的空間和運氣,長成這個樣子也有可能。
畢竟這是太初古境,連真武機緣都存在,一隻蟲子長成這樣也不是太過稀奇。
可剛才的場景要是沒看錯,這交彙地帶,最少也有十幾隻。
易年沒有任何猶豫,直接跑了,管他多少呢,隻要他們不會飛就追不上自己。
沙蟲之叫沙蟲,不是因為在沙子裡生存,而是在沙灘裡生存,兩者隻有一字不同,但環境天差地遠。
一個沒水,一個水藏豐富。
所以易年在逃跑之後,覺得周圍一定有水源存在。
要不這些沙蟲不會選擇這裡。
奔襲的一段距離之後,易年回頭望去,那處交彙地帶已經恢複了平靜,沙蟲沒有追來。
目光瞧見沙蟲的肉上不不停流著的血,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
十天滴水未進,雖說還不至於威脅性命,但那口乾舌燥的感覺真的難受。
忍住喝上一口鮮血的衝動,心下安慰著自己,附近一定有水源。
放慢了腳步,一邊趕路一邊聽著。
小半個時辰過後,易年的眼睛一亮,迅速向著旁邊林子趕去,速度比逃脫沙蟲的時候還要快上幾分。
因為剛才聽見了水聲。
靈活身法躲著樹林中的茂密枝丫,很快,便來到了聲音的源頭。
易年的望著眼前場景,嘴角不自覺的起了笑意。
樹林前是一片空地,一條寬約一丈的溪流從山上流下。
流經空地之時,形成了一個方圓十丈左右的水潭,在水潭邊上,又彙成了一束,沿著河道向下而去。
水潭不深,清澈見底。
幾條耐不住寂寞的魚兒,時不時躍出水麵,又咕嚕一聲砸進水裡,甩甩尾巴,四處遊去。
此時月光透過樹林,照進了水潭中,月影淼淼,靈動非凡。
潺潺水聲傳進易年耳朵,比起沙漠中的呼呼風聲好聽多了。
易年再也忍不住,隨手丟下沙蟲的肉,一個跳躍來到了水潭邊緣,俯下身子捧起清涼河水就喝了起來。
喝了幾口之後,覺著不過癮,直接把頭懸在了水麵之上,張嘴大口喝著。
從來沒覺著,水竟然有這麼好喝的一天。
那纏了少年幾天的口乾舌燥的感覺瞬間消失,易年貪婪的喝著河水,直到肚子微微攏起,才停了下來。
順手洗了把臉,將臉上的灰塵全部洗去。
這不洗不知道,看著順天臉頰落在水裡的泥漿,沒想到自己這幾天竟臟成了樣子。
洗漱完,打了個長長的飽嗝,愜意的拍了拍肚子,開口說道
“終於活過來了。”
癱坐在水潭邊休息了片刻,起身把方才丟掉的肉撿了回來。
找了個樹枝,削成了尖尖的形狀,將肉穿了起來,弄了些火絨,鋒利龍鱗劃過堅硬石頭,帶起的火星將火絨點燃,把撿來的木柴小心壓在了上麵。
火堆升起,沙蟲肉架在了上麵。
沒有工具,也沒那麼多做法,烤是最簡單的了。
弄完這一切,來到了水潭邊,三兩下脫了個精光,一個猛子紮進了水裡。
漸起的水花落在水麵上,形成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方才還自由自在遊動的魚兒被易年這不速之客嚇了一跳,紛紛往水潭邊緣遊去。
水潭不深,也遊不起來,不過對現在的易年來說足夠了。
兩隻手不停在身上搓著,發黑的泥水被水潭中的清水稀釋著。
隨著泥垢而去的,還有少年這十日以來的煩躁。
痛痛快快的洗了個澡後,來到岸邊把衣服也丟進了水潭,漿洗過後,隨手丟在了旁邊的石頭上晾著。
整個身子泡在水裡,頭露在了外麵,靠著晾衣服的石頭,看著天空中的明月發起了呆。
發呆,就是少年的休息方式。
聽著在樹林裡吹著就是生機,但在沙漠裡吹著就是死寂的風聲,心思越來越空。
幾條膽大的魚兒被少年嚇了一跳之後也恢複了過來,可能是瞧見少年沒有抓它們的心思,慢慢往少年身邊遊著。
更大膽的,時不時還會撞上易年泡在水中的身子。
易年下意識的擺動水中的手臂,不知是在召喚還是在驅趕。
反正魚兒遊著,沒有離開。
臉上的水跡乾了,緊緊的感覺布滿了臉。
易年的眼睛,開始慢慢變小,上眼皮下眼皮打著架。
劫後餘生的疲憊感覺時時侵襲著易年的腦海,在發現自己想睡覺的時候,強忍著睡意準備入定休息。
可就在準備召喚青光的時候,卻發現青光不聽使喚了,隱藏在身體各處,調動不起。
而平時一直自行運轉的太玄經,速度越來越慢,在易年感覺到疲憊到睡意來襲這麼一段時間,已經從運行變成了停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