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掛天空,清風穿林而過。
風起不知何來,風去不知何方。
晴天的夜晚,隻見明月不見繁星,總顯得詭異幾分。
水潭旁,易年正翻著之前割來的沙蟲肉。
之前睡了一覺,救了個人,功夫耽誤的多些,這肉的外表已經有些糊了。
在給南北北把背後的傷口處理完之後,立馬跑來把肉從架子上取了下去。
伸手將上麵一層糊掉的外皮慢慢剝掉,裡麵金黃的油脂流了出來。
整塊肉泛著金黃顏色,在手指的觸碰下微微顫抖,迷人的肉香立馬向著四外散去。
易年看著這烤的恰到好處的肉塊,無奈的笑了笑。
若是自己平時水平,隻怕早就把肉取出來了,可那樣的話,一定是半生不熟。
沒想到耽誤這麼一會兒,外麵那層烤焦的表皮把香味兒完全鎖在了裡麵。
此時取出,剛剛好。
南北北正蹲在水潭邊伸手捧著水洗臉。
方才在水中倒影裡麵瞧見自己樣子,也明白了易年為什麼會忍著笑意。
臉上雖然沒傷,但逃命時候蹭的很臟,加上被過火雲獅火焰熏過,小臉上黑漆漆的。
治傷時候冷汗從額頭上流下,一條一條,留下了好多彎彎曲曲的痕跡。
漂亮臉蛋成了個大花臉,與平日裡英姿颯爽的模樣判若兩人。
也虧的易年的涵養還在,要不非笑出來不可。
南北北伸手捧著水,仔細的洗著。
一條條黑水印兒從臉上滴答滴答往水潭裡落著,比易年之前洗的時候還要臟。
之前被驚走的魚兒又遊了回來,瞧見這平日裡乾淨清澈的水潭再次遭到了毒手,也不知是第幾次尾巴一甩,又遊去下遊避難去了。
要說這魚兒也不怎麼聰明,要逃,自然是往上遊逃,也不知它們怎麼想的,每次選的都是下遊。
南北北在水潭邊足足洗了七八遍,直到臉上再沒了臟東西,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把洗臉時打濕的頭發隨意的往後麵抹了兩把,忽然,好像想起了什麼一樣,把頭發抓了回來,仔細的整理了一遍,撩到了耳後。
手臂,大腿,小腿,後背,全被包了個嚴嚴實實,裸露在外的地方,比臉上強不了多少。
想著易年之前叮囑過不要沾水,最終還是忍下了下水的欲望。
一瘸一拐的往蹲在地上擺弄著東西的易年走去。
正走著的時候,鼻子嗅了幾下,香味兒讓那剛剛恢複原狀的臉上立馬起了笑意,身上的傷口都覺著不怎麼疼了。
看著認真擺弄那不知是什麼肉的易年,開口說道
“好香啊,沒想到易公子還有這等手藝,真是佩服。”
境界高,會醫術,沒想到就連這廚藝都如此精湛。
這烤肉的味道,比起自己以前吃過的一點兒也不差,甚至還要香上幾分。
易年聽著南北北的誇獎,尷尬的笑了笑。
從開始做飯到現在,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誇自己的廚藝。
這誇獎,易年是實在有些不好意思承受。
心下想道
如果我是正常發揮,你就不會這麼說了,今天就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
不過易年也懶得解釋,估計自己的手藝,這公主殿下也就能嘗這麼一次。
抬頭看向南北北,開口回道
“過獎了。”
說著,指了指旁邊位置,請著南北北坐下。
南北北開口道謝,來到烤肉旁,有處傷在小腿後,腿不能回彎,南北北隻能靠著一條腿慢慢往下蹲。
易年瞧見,伸手把旁邊一塊兒還算平整的石頭推了過去,南北北道謝後坐了下來。
看向易年正擺弄的肉,下意識咽了咽口水,開口問道
“這是什麼肉?我還從沒聞過這麼香的烤肉。”
易年剛想開口回答,又忍了下來。
若是讓南北北知道這肉是從一隻肥滾滾的蟲子身上割下來的,估計她就不會覺著香了。
以前在醫館的時候,劍十一有次買來了好多油炸的小蟲子,自己和周晚吃著很香,但七夏和龍桃都是一臉的嫌棄。
看著幾人吃的滿嘴流油,她倆差點兒沒吐出來。
開口回道
“就是肉,估計是這太初古境環境不同,這肉與外麵的味道也不一樣。”
一句話打發了南北北,拿出之前的小刀想把肉分開。
不過餘光瞧見南北北神色一變,眉頭微微皺起,想了想,把小刀收了回去。
這刀不是之前給南北北處理傷口用的,但長的差不多,都是一個師傅做的。
易年明白南北北神色變化的原因。
在她看來,之前切她的肉,現在又切烤肉,總會覺著不自然。
易年也懶得解釋,直接把龍鱗抽了出來,手臂快速動著,將烤肉分成了適合入口的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