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年看著眼前屠殺那些處於睡夢中毫無抵抗能力的無辜性命的顧望,一時有些不敢相信他就是那個和自己一起從聖山上下來的名門正派弟子。
那臉上的笑容與來時路上一樣,但現在看著,卻殘忍無比。
那一條條人命仿佛仿佛路邊的野花一般,任他隨意采摘。
隻是說話的功夫,又有兩條性命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易年現在想動動不了,想說話也說不了,隻能瞪著眼睛看著顧望一劍又一劍的刺下去。
幾個呼吸過後,顧望提著那把本應殺敵的龍鱗來到了易年身前。
長劍上,沾滿了血。
雨水,衝刷不掉。
顧望在易年麵前蹲下身子,把手上的血跡在易年胸前擦了擦,瞧見易年死死盯著自己,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一些。
龍鱗指著那些易年剛剛救下能繼續活下去現在卻死了的人,開口說道
“你是想問問我什麼殺他們嗎?”
易年不能說話,但變得冰冷的眼神中的疑惑,顧望能瞧得出。
臉上笑意不減,繼續開口說道
“對不起了小師叔,這我還真不能說,隻怪他們倒黴,不過也還好,反正早晚都是死,現在死一點兒罪也不用遭。”
說著,提著龍鱗來到躺在樹下的許一川旁邊,看向易年,開口說道
“我記得小師叔你前去北劍峰挑戰的時候,這個家夥還要與你比試,你說他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沒事小師叔,我這就給你出氣。”
一邊與易年聊著家常,一邊揮劍刺進了許一川的胸口。
這聲小師叔,聽著刺耳無比。
聊天,殺人,麵不改色。
仿佛不是在殺人,而是在做著一件很尋常的事情。
就好像聊天時順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一般自然。
和之前的那些人一樣,本應活下去的許一川,也睡夢中走到了生命的儘頭。
正在全力解毒的易年看著顧望沒有一絲猶豫便將同門殺害,眼中的冰冷更甚。
殺彆的宗門的人,還能用派屬不同來解釋,但對同門下手,易年是真的想不出來什麼說辭能解釋顧望所做的一切。
對許一川下殺手,對自己下毒,又對其餘門派的人也沒有絲毫留情,他到底要做什麼?
易年想不出,但知道,自己恢複行動能力的那一刻,一定要把他抓起來問問清楚。
顧望看著易年眼中開始出現的怒火,微微一笑,把龍鱗從許一川的胸膛拔出,開口說道
“小師叔,我看你那眼神好像要吃了我一般,我知道你厲害,北劍峰的傳功長老都不是你的對手,也知道你懂醫術,那你應該聽過十香軟筋散吧,之前給你喝的水裡,我下的分量就算歸墟境界都要虛弱半天,所以你就乖乖看著吧,一會兒還有樣禮物要送給你呢。”
“是嗎,什麼禮物?”
“一會兒你就…嗯?你能說話了??”
第一句話,是易年說的。
第二句,是顧望說的,隻說了一半。
因為另一半,被驚訝打斷了。
在殺完許一川後,顧望站在原地與易年說話,不管是行動上還是話語上,沒有任何忌憚易年的意思。
因為按照毒藥劑量來說,此時易年應該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可易年偏偏開口了。
不僅說話了,那一直垂在身側的手,也動了。
右手虛空一抓,滿是鮮血的龍鱗化成一道流光,直接飛回了易年手中。
左手一招和七夏學的控鶴擒龍用出,瞬間把稍稍有些失神的顧望抓了回來。
顧望的身體不受控製飛來之時,靠在樹下不知多久的易年起了身。
毒沒全解,但足夠恢複行動能力了。
易年現在十分慶幸,如果沒有水潭裡麵的那一覺,自己絕對不可能這麼快就把毒解了。
顧望知道自己會醫術,那自然精通藥理,所以他下在水中的軟筋散分量確實夠迷倒歸墟境界。
那對付通明境界的自己,絕對綽綽有餘。
可顧望想不到,易年在進入太初古境的時候是通明,但現在是歸墟。
不管是境界還是青光,都提升了。
解毒的速度,比通明境界的時候不知快了多少。
可還是慢了。
因為死的人太多了。
左手貼上顧望脖子,狠狠一抓,顧望的臉色立馬蒼白了起來。
青光湧出,直奔顧望體內而去。
鑽入那已經聽出來的元力運行線路,切斷了他的元力運行。
提著顧望的左手忍不住的顫抖。
泛白的嘴唇也在輕輕顫抖。
而被易年提在手中失去了行動能力的顧望滿眼難以置信的看向易年,沙啞的聲音從喉嚨裡擠出
“你,你,你入境歸墟了?”
顧望知道易年會醫術,所以已經把毒藥的分量提到了極限,可根本沒想到,易年這麼快就能恢複行動能力。
易年沒有回答他的話,也沒有問話的打算。
神識瘋狂跳動,體內元力分出運轉,對安紅豆施展過的搜魂之法就要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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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以顧望方才行事的狠辣程度來說,絕對問不出什麼東西。
那我就自己看!
就在神識奔向顧望眉心之時,眼前忽然一黑。
腦海中傳來了一股針紮一般的劇烈疼痛。
雖然恢複了行動能力,但之前救人的時候消耗太多,此時又受到十香軟筋散的影響,一身實力隻剩下了十之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