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情殿中。
穹頂的八顆黑色珠子,無聲中散發出八條光束,落在了大殿的八個方位之中。
一層黑色光幕出現,籠罩住了整座大殿。
方才還在等著梵心宗高僧結果的眾人,陷入了慌亂之中。
在場的所有人,無一例外,全部都是身子一沉,麵露驚恐神色。
在這個時候,一身修為消失,與等死沒有什麼區彆。
“我的修為怎麼不見了?”
“我也是!”
“這七情殿到底什麼情況?”
“戒絕大師,季長老,有人能解釋一下嗎?”
大殿中,嘈雜了起來。
背著瀟沐雨走在通道中的易年聽著眾人對話,加快了腳步。
南北北與沈風雖然變成了普通人,不過走路還是不成問題的。
章若愚也是,但身材壯碩,背個人也慢不了多少,更何況背的還是本就不重的童念瑤。
大殿裡麵的人目光都在穹頂的珠子上,沒人瞧見漆黑的通道處,悄悄出來了五個人。
易年看著之前路過時還沒有出現的黑色光幕,疑惑升起。
難道這就是讓眾人變成普通人的原因?
將瀟沐雨輕輕放在旁邊的柱子旁靠坐在上,接下童念瑤放在了旁邊。
二人的手一直握著,續命的根骨隻有一根。
易年看向眾人,剛要開口說話,隻聽見人群中一人開口說道
“季長老,戒絕大師,方才咱們所有人都沒有任何動作,隻是在這下麵看了會就出現了這種情況,您二位說是不是這裡的變故根本不是咱們引起的,而是另有其人?”
此話一出,整個大殿都靜了下來。
季信看向那人,眼前一亮。
隨即,從疑惑變成了憤怒。
“易年,一定是易年,他比咱們所有人都先進入七情殿,有足夠的時間去做這些,一定是他動了手腳!”
“我看也是,他在外麵的草原上殺了很多人,現在看來還不止如此,他是要將進入太初古境的人趕儘殺絕啊!”
“對,他不在這裡,一定是知道這裡有機關,說不上此時正在暗處監視著我們呢。”
“就是,我看…”
“……”
一時間,眾說紛紜。
剛剛安頓好童念瑤與瀟沐雨的易年聽著眾人討論,神色變了變。
這黑鍋,怎麼又扣在自己身上了?
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
“咳咳,我說眾位,你們有人看見是我做的嗎?這麼冤枉人不好吧?”
易年的話傳進了大殿之中,方才還在討論的眾人立馬安靜了下來。
看向黑暗中走出的易年,麵露驚恐神色。
這麼多人在,按理說不會不怕易年,可是要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修為在身。
此時全成了普通人,易年抬手間便能送他們去見閻王。
易年每邁一步,眾人便後退一步。
包括對易年恨之入骨的季信與千古痕。
易年的“心狠手辣”,他們可是大有體會。
一個人趕著一群人,這種場麵著實罕見。
就在易年來到中間圓盤的時候,人群中的戒絕忽然開口說道
“眾位施主莫慌,他的修為也消失了!”
修佛之人,大多六感敏銳,戒絕能看得出易年狀況也在情理之中。
戒絕的話一出,眾人臉上的驚恐停止,慢慢變成了疑惑。
在這種時候,戒絕沒必要騙人。
易年瞧見眾人開始變化的神色,目光落在了戒絕身上,開口說道
“大師好眼力,我與眾位一樣,修為也消失了,所以方才不知哪位說這裡的變故是我做的,確實是冤枉在下了。”
易年說的很對,害人,沒必要把自己也害了。
眾人聽著易年的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有些猶豫不決。
信,還是不信。
易年看著眾人,開口說道
“你們信也好,不信也罷,那是你們自己的事兒,我現在沒有這麼多時間與你們爭辯,我來這兒隻有一件事。”
說著,指了指後麵昏迷中的瀟沐雨與童念瑤,繼續說道
“北落山的瀟公子與棲靈穀的童姑娘現在身受重傷,急需根骨與丹藥救命,不知大家誰有,可否先拿來用用,若是能出去,這兩派自然會記得眾位大恩。”
自己窮,所以這賬還是算在他們兩個頭上吧。
易年說完,看向眾人,等著回答。
人群中,開始有人低語。
隨後,討論的人越來越多。
低語自然逃不過易年的耳朵,聽著眾人對話,輕輕歎了口氣。
如果是在平時,能救瀟沐雨與童念瑤,在場的人大多都會毫不猶豫去救。
這兩人在各自門派的地位極高,救他們,便是與棲靈穀和北落山結下了大緣。
可現在不一樣,身處險境,能不能出去還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