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西方,南方。
三選一,白笙簫選對了。
但不是運氣。
因為他看見少年的時候,沒有一點兒驚訝。
甚至還提著少年的竹簍。
那時,易年明白了過來。
白笙簫不是追自己而來,而是追著七夏而來。
就像追到醫館的那晚。
轉頭看向七夏,開口問道:
“那天,師兄是來殺你的嗎?”
七夏搖了搖頭,白笙簫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覺得呢?”
話音落,白笙簫出現在了雪夜中。
輕輕撣去身上的雪,坐在了兩人身前。
易年聽著,搖了搖頭。
“我說不是,你信嗎?”
這回,易年點了點頭。
白笙簫的嘴角起了一絲笑意,從懷中掏出了一顆透明的珠子。
手指肚大小,沒有任何味道。
看上去,像是一滴水結成了冰。
“天寒山特有的雪魄冰晶,食之駐顏。”
聽見白笙簫的話,七夏的眼睛亮了起來。
在燃燒生命以後,少年看向自己的眼神始終沒有變化,可七夏不想讓少年看見自己這個樣子。
女為悅己者容。
‘救命’熄滅前的日子,七夏真的不想讓他整日麵對垂垂老矣的自己。
“給我…”
白笙簫將冰晶放在了易年手中。
易年拿著,猶豫了起來。
七夏的身體狀況太糟了,如此逆天功效的雪魄冰晶,她可能承受不住。
看見易年的猶豫,七夏再次開口。
“給我吧,好嗎?”
“我不在乎你什麼樣子。”
易年說著,手沒動。
“我在乎…”
七夏回著,伸出了手。
乾枯,冰涼。
眼角,落下了淚。
易年瞧見,歎了口氣。
將冰晶放在了七夏唇前。
七夏沒有任何猶豫,張嘴便吞了下去。
易年手中青光出現,如果有任何異樣,能第一時間出手。
沒有想象中的異樣發生,甚至,七夏的氣息都沒有變。
可眼前的一切,讓易年瞪大了眼睛。
原本那滿是皺紋的臉上,起了一層霧氣。
霧氣中,皺紋迅速消退。
當霧氣散儘之時,七夏的臉上再沒了一條皺紋。
白裡透紅的絕美臉蛋,吹彈可破。
皓月雙眸,幽黑無比。
伸出的手,從乾枯成了蔥白。
幾個呼吸,又變成了獨立河邊的風華絕代!
易年伸出手,給七夏診起了脈。
片刻後,歎了口氣。
恢複了年輕容顏的七夏,體內依舊沒有半點兒生機。
還是那塊兒糖人。
動,會碎,不動,會化。
白笙簫拍了拍易年肩膀,開口說道:
“當初我追她,不是要殺,而是要救,不過追到醫館的時候跟丟了。”
自己想的沒錯,白笙簫早就到了上京。
難怪,在棲霞山腳看見七夏的時候,他的目光愣了片刻。
可能白笙簫沒想到,七夏會出現在那裡。
原來他們早就見過。
或許,是白笙簫早就見過七夏。
不過青光隱藏氣息的能力很好用,白笙簫追丟了也正常。
“要殺她的人是誰?真的是白羽山莊的人嗎?”
易年開口問著。
白笙簫點了點頭。
“是,也不是,他們隻是受命而為。”
“那是誰?”
白笙簫搖了搖頭。
不知道。
“那師兄為何要救她?”
白笙簫從懷中掏出了一封信,遞給了易年。
易年疑惑接下,緩緩打開。
信封裡隻有一張信紙,信紙很舊,很黃,已經有了風化的跡象。
最少也有幾十年的曆史了。
泛黃的信紙上隻有一個字。
元。
易年看著,眼睛瞪了起來。
不是因為字,而是因為字跡。
這字跡,易年見過很多次,熟悉的很。
師父。
看著易年的樣子,白笙簫將信收了起來,開口說道:
“你師父的這封信,幾十年前突然出現在了我房間之中。”
易年聽著,點了點頭。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回青山,好好當你的大夫,平平安安過完這一輩子,有你師父在,青山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易年沒有說話,搖了搖頭。
“你知道你今天的選擇,以後要麵對的是什麼嗎?”
白笙簫繼續問著,聲音柔和。
易年看向白笙簫,開口說道:
“師兄你不是也選了嗎?”
“我不一樣…”
“我也不一樣…”
少年回著,嘴角起了笑意。
白笙簫看著,嘴角也起了笑意。
拍了拍易年的肩膀,轉身向著北方走去。
易年看著,目光久久不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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