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下一刻,妖氣又起,繼續抗衡著火毒,但依舊以失敗告終。
然後是第三次,第四次。
一次又一次,火毒依舊,可嬰兒的生機越來越弱。
將七夏的青絲輕輕用手搓著,腦中飛速思索,試圖找到解決的辦法。
萬族漢子看著沉思中的易年,沒有太大的反應,輕輕將嬰兒抱了起來。
易年抬頭,瞧見阿夏布衣同樣如此,看那神情便知,儘管自己寫了很多醫書,但她仍然不相信自己能救這嬰兒。
“天生火毒,幾百年了都解不掉,而近些年越來越嚴重,寨子裡的嬰兒,十個裡麵最少有七八個這樣的,最多就能活下來兩三個,想來你們靈族也差不多吧,若是如此下去,滅族是早晚的事,不知道大人什麼時候才能找到解決的辦法,唉…”
說著,長長歎了口氣。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阿夏布衣自言自語,但七夏與易年的神色卻微微一變。
滅族?
能說出這兩個字,那這種情況絕非偶然,一定大麵積存在於整個南嶼,而且已經持續了幾百年,要不也不會上升到滅族的程度。
難怪那萬族漢子和阿夏布衣會是那種神情。
因為已經見了太多,習慣了。
按照阿夏布衣的自言自語來推斷,易年知道,這種火毒是從胎裡帶來,能不能活下去全看運氣。
她的冰蠱能增加一些活下去的幾率,但聽那意思,應該微乎其微。
她明知有這種情況存在,卻不備好冰蠱,多半是因為培養冰蠱的難度太大,得到冰蠱的數量有限,根本改變不了太多的東西。
就在想著這些的時候,易年的眼睛亮了起來。
想到了一個人。
一個不怕火毒的人。
安紅豆!
當初在不歸林中給她下了天火焚心焱,可那火毒卻對她沒有一點兒影響。
那時滿腦子都是七夏安慰,也沒細想這個問題。
而現在,易年終於明白了過來。
安紅豆之所以不怕天火焚心焱之毒,那是因為在她剛出生的時候中過更毒的毒!
就是眼下的天生火毒。
她能活到現在,一定是因為當初她的妖氣戰勝了火毒。
所以她是那七八個中的兩三個。
而那老狐狸卻中了毒,說明他是出生時沒受火毒侵襲的幸運兒之一。
沒經曆過火毒侵襲,妖氣沒有產生抵抗,所以才會中了自己下的天火焚心焱。
不止安紅豆,或許麵前的阿夏布衣,外麵正馴著小虎的石頭,以及自己在苗寨中見過的所有妖族,出生之時都在鬼門關走了一回。
他們是幸運的,所以活了下來。
不過就像阿夏布衣所說的那樣,若是一直這麼下去,新生的妖族會越來越少,滅族確實是早晚的事。
易年不知道南嶼對這火毒的了解有多深,但知道他們現在沒有辦法。
而自己,有。
這個小嬰兒,能救。
不用他去搏那二三成的機會,自己能完完好好救活他。
而且辦法不止一個。
天火焚心焱的解藥極北寒冰,自己體內的青光,都能救他。
可這樣一來,自己想不出名都難。
一個能解這困擾了南嶼幾百年的火毒的自己,必定會成為所有妖族注意的對象。
甚至不是注意,而是追捧。
一旦知道自己能解火毒,勢必蜂擁而來。
到那時,自己與七夏身份必定暴露。
身份暴露,彆說留在南嶼找安紅豆了,能不能活著都是個問題。
就算能跑,但‘救命’堅持不了多久了。
易年輕輕歎了口氣,有些不甘心的搖了搖頭。
用七夏的命去換一個毫不相乾的妖族嬰兒的命,少年選擇了自私。
這嬰兒,不能救。
能救又不能救,少年有些猶豫。
人之常情卻又有些難以接受。
不過就在糾結之時,易年的眼睛亮了起來。
或許事情不像自己想的這般糟。
救這嬰兒,不是用七夏的命去換,而是用他來換七夏的命!
轉身看向阿夏布衣,開口道:
“阿夏姑娘,能否借一步說話?”
阿夏布衣點了點頭,伸手指向後院,請著易年過去。
二人來到後院,易年看著阿夏布衣,深吸口氣,開口說道:
“這個嬰兒我能救。”
“能救?!”
阿夏布衣驚訝喊道。
易年點頭。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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