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年知道,弄出這麼大的動靜,隨著調查的深入,自己的身份藏不住。
不過事情已經辦完,暴不暴露都無所謂了。
這位大人要見自己做什麼?
功法?
不會。
妖族修不了人族功法,他要去也沒什麼用。
問罪?
可能。
畢竟自己是人,初來南嶼便陰了魔音族一把。
動機有待推敲。
妖族內鬥可以,但人族插手不行。
就像教育孩子一樣,自己可以打,彆人不行。
不過這些想法隻冒了一瞬間便散了去。
易年猜測,那位大人想見自己,最大的可能便是自己能治天生火毒。
阿夏布衣說過,若是找不到天生火毒的解法,南嶼滅族是早晚的事兒。
或是千年後,或許百年後。
找不到辦法,那天一定會來。
見,還是不見?
一時間,易年有些猶豫。
看見易年麵露難色,安紅豆開口道:
“送給七夏姑娘的換命玉繭便是出自大人之手,是最後一塊兒,如果七夏姑娘身上的碎了,這東西便沒了,想再出現,隻怕要等上上百年了。”
易年不知換命玉繭來曆,但那神奇東西難尋與珍貴程度,親眼見過親自感受過的自己十分了解。
隻是沒想到這東西竟是出自那位大人之手。
易年明白安紅豆的意思,點了點頭,開口道:
“那就麻煩你安排了。”
安紅豆笑著點頭回應。
易年起身將樹後綁著的鷹隼帶出來交給了安紅豆。
用假的鷹隼完成了對魔音族的計劃,不過假的終歸是假的,萬一有人翻賬,總要真的出麵。
安紅豆拍了拍手,遠遠跟在後麵的老狐狸帶著人過來,對著易年躬身行禮。
不是簡單的客套,而是發自內心。
強者,什麼時候都會尊重。
易年一舉擒下魔音族五位天妖強者,實力深不可測。
老狐狸現在再沒了當初輸給易年時候的不甘,通明境界的易年都能打的他毫無還手能力,更何況現在了。
同是歸墟,差距也是極大的。
將鷹隼帶走後,易年坐了回去。
後麵如何安排就不是自己考慮的了。
阿夏布衣負擔下身,安紅豆目的達成,易年得了換命玉繭與天火,心情也是不錯,五人圍著火堆便打開了話匣子。
易年的竹簍裡有宋令關送的美酒,此時心情大好,幾人便小酌了幾杯。
酒量不怎麼好的石頭正誇著易年帶來的酒香,一頭又栽到了地下。
阿夏布衣習慣性的扯了件衣服蓋在石頭身上,繼續與七夏和安紅豆說著話。
今晚拿出的酒確實好,這是當初在聖山時候宋令關送的,南劍峰峰主唯一的喜好便是喝酒,給酒友的自然不會差。
喝著美酒,賞著南嶼的夜色,易年忽然有些懷念胖老頭了。
大鬨聖山之時,白笙簫暗地裡幫著自己,宋令關也是一樣。
弟子輩中,唯一為自己與七夏求情的正是他們二人的徒弟,劍十一,藍如水。
離開聖山的方式不是少年所願,但偶爾也會想起天元東邊的那座高山。
等到南嶼事了,重回天元還不知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不過少年知道,自己短時間內很難再回到從前的寧靜日子了。
或許,永遠也回不去了。
師父的話很對,世間不止青山。
等自己老了,會有很多可以回憶的東西。
原來話本上的話也很對,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世間種種非所願,我本青山少年郎。
恍惚間,少年好像忘了自己在哪。
身邊依舊有那麼多人,圍在一起喝酒聊天。
和青山,和上京,和聖山,沒有什麼區彆。
酒不醉人,人自醉。
醒著說些醉話,心思難得放空。
落日森林的風送著幾人入眠,安靜又熱鬨的一夜平淡度過。
落日森林的朝陽升起時,幾人踏上了去往青丘的路。
阿夏布衣因為魔音族的欺騙,從來沒有離開過苗寨太遠,喜雨林堂算是最遠的地方了。
所以她與易年七夏一樣,都是第一次見到苗寨以外的南嶼。
幾人一路上走走停停,安紅豆與石頭當起了向導,給三人介紹著各處風土人情。
在安紅豆的介紹中,易年與七夏的猜測也得到了應驗。
南嶼,最近幾百年間真的來了好多人。
不過來到這裡的大部分都是普通人,而且都是通過秘密方式到達的南嶼。
至於這些人的來自,不用安紅豆說易年也猜得到。
南昭大國,偶爾少幾個孤兒,不會有人發現。
持續了幾百年,最開始來到這裡的一批人,人族血脈早就傳了下去。
而來到這裡的人不止孤兒,南嶼妖族派出去的隱藏在人族中的人,會時不時的往回送願意來到這裡的人。
這種情況在南嶼很常見。
易年也能理解人族為何會來妖族腹地。
有時候,妖比人可怕。
自己與七夏就是最好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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