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激奮的情緒被易年一掌拍掉,冷靜下來的眾人不明白張守常什麼意思。
不過張守常不表態,眾人也沒有敢上前追問的,將夥房收拾好,各自回帳去了。
跟著孫大力離開的易年回到營帳中,孫大力看了看易年,把自己的行李收拾到了趙勇床上,打算和趙勇擠上一晚。
若不是這嚴寒天氣,地上對付一宿也就是了,可這鬼天氣,在地上睡一晚非把人凍壞了不可。
易年雖然瘦些,但也比精瘦無比的孫大力壯,孫大力與趙勇擠一擠倒也合適。
而最根本的原因還是易年那不知從哪來的恐怖力量,孫大力十分擔心這少年睡著時無意間的一巴掌拍死自己。
方才那鐵木桌子就是最好的證明。
易年沒想那麼多,此時也沒有靈智來想這些,本就有些犯困,在瞧見孫大力將床鋪收拾完後,直接躺了上去。
幾個呼吸後,鼾聲響了起來。
寒冷的一夜安靜度過,清早起時,帳篷門口掛了一層霜。
早起的孫大力用刀砍著,濺起的霜花飛到了易年臉上。
孫大力連忙回頭望去,一臉緊張的盯著易年,生怕這小傻子暴怒給自己來上兩下。
不過被冰涼吵醒的易年坐起來搓了搓臉,沒有被打擾美夢的不滿,瞧見孫大力回頭望著,對著這精瘦漢子傻笑了下。
孫大力這才放下了心,開口道:
“醒了?餓了吧,一會兒我帶你去夥房。”
易年的回答還是傻笑。
孫大力搖了搖頭,繼續埋頭苦乾。
冰霜清理完,不知什麼時候出去的趙勇牽著一駕馬車回來了。
遞給孫大力兩個饅頭,開口道:
“早飯吃不上了,得上趟山,先對付對付吧。”
上山,自然是為了砍樹。
作為新兵營裡官職最低的兩個人,這任務落在趙孫二人頭上很正常。
不止軍營,哪裡都是如此。
孫大力聽見,不屑的撇了撇嘴。
不過也沒有多說什麼,嗯了一聲,起身走到易年身前,開口道:
“小傻子,你一會兒自己去吃飯,吃完就回來,我有事出去一趟,今天可彆…”
說著,苦笑著停了下來。
原本想叮囑易年彆拍桌子,可今天好像沒有桌子可拍了。
簡單收拾了下,與趙勇出了門,正打算趕車出發時,不知何時從帳篷裡出來的易年已經到了車上,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若不是孫大力無意間往後看了眼,根本沒發現易年也跟著上了車。
回頭正看見少年的臉,頓時被嚇了一跳,往後一仰摔下了馬車。
起身一邊撣著身上的雪,一邊開口道:
“小傻子,人嚇人嚇死人你知不知道,快下去,山上路不好走,還冷,你消停去吃飯,然後回去待著。”
可已經上了車的易年根本不聽,也可能是聽不懂,看著孫大力與趙勇開始傻笑。
就在孫大力想要再勸勸易年的時候,旁邊馬廄中的馬兒像一道黑風般衝了出來。
越過孫大力來到車前,伸嘴就去咬馬車上的韁繩。
那匹拉扯的軍馬相當怕馬廄中新來的王者,不停往旁邊躲去,要不是趙勇抓著韁繩,馬車說不定跑出多遠了。
孫大力揉了揉屁股,看了眼不停往車轍裡鑽想要將軍馬擠出去的馬兒,喃喃道:
“它也要跟著去?”
通了靈的馬兒聽見,剛想點頭,可想起了易年以前的叮囑,忍下了點頭欲望,不停擠著快被嚇傻了的軍馬。
不怎麼言語的趙勇瞧見,看向孫大力,開口道:
“看樣子是要拉車,要不就帶他們去吧,今天難得晴天,估計路也不會太難走。”
孫大力點了點頭,這一來一回也不近,若是這般耽擱下去,估計午飯都沒得吃了。
將韁繩解開,軍馬一溜煙的跑回了馬廄,生怕被壯碩馬兒撞散架一般。
馬兒瞧見,立馬鑽進了車轍中,就差自己給自己套上了。
若是旁人它不會拉,但車上坐著易年,馬兒習慣了拉著少年。
孫大力上車,熟練的揚起鞭子,還沒落下來的時候卻忽然止住了,扔下鞭子,拍了拍馬兒的屁股,開口道:
“駕!”
可拉起車的馬兒不為所動。
“走!”
馬兒還是不動。
“前進!”
依舊不動。
“出發!”
還是沒有作用。
就在孫大力想要用鞭子抽時,一隻小手從後麵伸了出來。
輕輕在馬臀上一拍,方才怎麼也說不動的馬兒立馬開動,拉著三人出了軍營,在雪地上飛奔起來。
道路不平,但絲毫不影響馬兒速度,小車拉的像是要飛起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