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也不是一直同易年開始來的那兩天那般清閒。
那時正趕上假期,除了一日三餐也無事可乾。
假期結束,回家探親的一部分人回來了。
整個新兵營全員到齊,不過雖然叫營,上下加起來也就七十五個人。
現在是七十六了。
孫大力又教易年認人,易年依舊學的很快。
這看著呆傻的少年有時也透著股聰明勁兒。
小李子也找人畫了易年畫像,送到各營告示處,不過結果還是一樣。
沒人認得易年。
送不走,隻能留著。
軍營的日子很無聊,特彆是閒下來的新兵營。
吃飯,睡覺,訓練,巡邏,吹牛,每天就這五件事,不停重複。
現在多了一件事。
逗易年。
喊著易年幫著跑個腿抬個東西,易年聽懂便做,聽不懂便傻笑回應。
眾人也有分寸,逗歸逗,但絕不會越界。
易年這小傻子的恐怖力量他們見過,萬一把他惹惱了,隨便啥東西丟過來絕對能砸死人。
不過易年不惱,聽不懂傻笑就是。
又有孫大力與趙勇幫襯,也沒人開太過的玩笑。
眾人訓練的時候,易年無聊,在士兵們的慫恿下去試了試訓練器械。
眾人用著相當費勁的石頭器械,在易年手裡輕的像個玩具一樣。
學著眾人樣子練了練便將東西丟了,太輕了。
做完漢子們一天的訓練量,連口大氣都不帶喘的。
這矛盾的一麵出現在易年身上眾人也不驚訝,因為易年的神秘太多。
身子瘦弱卻力大無比,來時衣著破舊卻帶著兩把好劍。
龍鱗即使斷了,依舊是難得的上好兵器。
更重要的是,易年來了之後,新兵營裡的士兵們省事兒了。
訓練時有點兒磕磕碰碰,易年便會立馬衝上去。
處理,包紮,一氣嗬成。
天氣冷,感染風寒的也有。
眾人身體強壯,原本挺挺也就過去了。
可易年來了便不同了,熬藥時,那呆傻樣子一點兒也瞧不出,眼中隻剩專注。
背來的竹簍,裡麵的草藥應付各種尋常小病完全夠用。
眾人也不是天天都傷,草藥還有不少。
漸漸的,這小傻子的稱呼變了味道,從原本的調侃變成了親切。
得了這麼個寶貝,眾人打心底裡高興。
最起碼傷了不用費事往軍醫處跑了。
而最近的訓練量明顯加大了。
用小李子學說張守常的話來說,那便是:
我寧可你們在訓練時傷,也不想看見你們在戰場上死!
不過新兵營的戰場,目前依舊隻在新兵營。
張守常出去了好幾天還沒有回來,眾人也猜到他出去做什麼了。
訓練時更加刻苦,訓練量更是誇張。
而新兵營裡的眾人,就連最弱的孫大力也比其餘各營的絕大多數士兵強上很多。
不遭人嫉是庸才,有能力得罪人,不可能沒有本事。
所以新兵營裡的人不說各個身懷絕技,但絕對是一等一的強兵悍將。
心裡有氣兒,手上自然有力氣。
加練了幾天,張守常終於回來。
沒說什麼,隻是指點了一下眾人的訓練。
看著眾人對易年的態度,起了一絲好奇之意,不過也沒多問,轉身回了屋。
眾人麵麵相覷,也不知張守常辦成了沒有。
晚飯時候,眾人依舊聚在夥房。
吃著飯,聊著天,誰也沒提那件心知肚明的事兒。
就連心直口快的絡腮胡也是一樣。
飯後,眾人與張守常行禮告退,正準備離去時,張守常喊住了眾人。
正等著張守常開口的眾人立馬停了下來,轉身回到了座位,隻有傻嗬嗬的易年被晃了出去。
張守常看著眾人,歎了口氣,從懷中掏出一封信,放在了桌上,開口道:
“真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
眾人齊聲回答。
張守常皺著眉頭扣了扣耳朵,歎了口氣,繼續道:
“你們應該明白,軍營也是講人情世故的地方,你們因為什麼來這裡你們應該清楚,即使平了匪患,想離開也不太可能,我能給你們爭到這個機會,但到底如何做,還要你們自己來定。”
說著,手指輕輕敲著那封薄薄的軍令。
憋足了勁兒的眾人看著,剛要說話,依舊被嘴快的小李子搶了先。
“營頭,離不離開無所謂,我們想為那些遭難的百姓報仇,也想爭口氣!”
“對!報仇,爭口氣!”
小李子說完,眾人立馬附和。
張守常聽到,嘴角起了一絲笑意。
伸手示意眾人安靜,開口道:
“但凡你們方才把順序弄錯了,這個匪我都不會讓你們去剿,身為軍人,最重要的便是為百姓解難,其餘都是次要,你們的回答我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