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年將玉佩收起,開口道:
“營頭也睡不著?”
張守常點了點頭,開口道:
“巡邏的腳步聲太小了。”
睡不著的兩個人,一個因為聲音大,一個因為聲音小。
小了,因為人少了。
人少了,便不習慣了。
習慣,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習慣了早睡,天一黑便犯困。
習慣了早起,天一亮便醒來。
習慣了身邊有人,忽然沒了人,心裡總會空落落的。
易年沒有說話,因為他也有些不習慣了。
張守常深吸口氣又緩緩吐出,仿佛要把心底的壓抑全吐出來一般。
可無論怎麼呼,壓著還是壓著。
心思,依舊低沉。
轉頭看向易年,開口道:
“你娘子便是那位與你一起大鬨聖山的姑娘吧?”
易年點了點頭。
“是。”
“她現在在哪呢?”
聊天,都是想起什麼便說什麼。
易年本想用手指向南方,不過猶豫了下,沒有抬手。
彆的地方可以指向南方,南昭不行。
南昭的南方,是南嶼,那是妖族的地方。
那位大人讓自己離開,自己在南嶼的一切便不能對人說。
大人信自己,自己便不能在沒得了他允許的情況下將南嶼的一切泄露。
開口道:
“她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
“有事嗎?”
張守常問道。
“嗯,有事。”
易年回著,沒有細說。
張守常懂,便沒有再問。
“龐平文是宰相之子,牽連甚廣。”
張守常忽然冒出了一句話。
易年要替新兵營討回公道,看上去是找龐平文算賬,但要麵對的,是南昭最有權力的幾人之一。
南昭不是尋常小國,易年也不再是天衍殿主。
就算易年還是,依舊很難。
南昭不同於其他國家,對修行之人看重,但不怕。
因為南昭有位老祖宗。
南行一在,就沒人敢在南昭撒野。
若是他為了穩固南昭幫龐平文說話,便不好動龐平文。
不過這個可能不大。
所以最大的阻礙,隻有一個人。
龐平文父親,當朝宰相龐德。
能坐到這個位置,就算不能修行,依舊不好對付。
他與南家的關係,絕對非比尋常。
萬一他去求南風瑾,或許龐平文真的會洗脫罪名。
“知道。”
易年知道張守常的擔憂,十分從容的回道。
“你很有把握?”
張守常問道。
易年點了點頭。
“我很能打的。”
用了一個最簡單的回答,回了張守常的問題。
“能打得過禦南軍嗎?”
張守常問的,是整個禦南軍。
若是在軍中殺人,殺的還是高層將領,這個仇是很大的。
如果引起公憤,群起攻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是張守常最為擔心的一點。
他不知道歸墟到底有多強,也就是易年有多強。
所有關於歸墟強者實力的情況,都是聽來或者從書上看的。
他不確定。
黑風山的流寇,不同於訓練有素的禦南軍。
在等著易年開口的時候,易年搖了搖頭。
人力有窮,何況是殺人這種很耗費體力的事情。
“打不過,不過…”
易年說著,頓了下。
“不過什麼?”
“不過萬軍從中取人首級還是不難的。”
易年從容回著。
語氣溫和,但溫和中帶著的自信與堅決,張守常感受的到。
張守常聽著,看向了東方,神情凝重。
離去但沒回來的兄弟們,快要回來了。
易年又躺在了平杠上,看著天空發起了呆。
寒冷的夜過的很快,漆黑的天空成了深藍色。
月明星稀,難得的一個好天氣。
張守常回了神,與易年點頭告辭後,出了新兵營,不知到哪裡去了。
易年跳下平杠,回了帳篷。
將洗好的禦南軍裝找了出來,穿戴整齊。
被被子裡不知從哪來的石子咯醒的趙勇瞧見,開口道:
“你還是穿著這身好看。”
易年聽著,笑了笑。
軍裝襯人,但自己不是軍人。
今天穿它有事,以後再穿的機會怕是沒有了。
出門進了夥房,飯菜已經準備好了。
張守常不在,剩下了八個人。
凝重中透著冷清。
易年說的三天之內必定討回公道,隻剩下今天這最後一天了。
沒人敢催易年。
不過在看見又將軍裝穿在身上的易年後,知道他要行動了。
豐盛的早飯後,易年擦了擦嘴,開口道:
“走吧。”
胡塞開口問道:
“乾什麼?”
“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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