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才能打出火氣。
有火氣,事情才能鬨大。
易年不是想把事情鬨大,這與在南嶼處理魔音族一事的時候不同。
殺了龐平文很簡單,可他一旦死了,他的罪狀便會被掩埋,新兵營的眾位好漢不會瞑目。
公道要討,但要堂堂正正的討。
還有一點,那便是易年的改變。
若是放在以前,禦南軍軍紀散漫戰力低下,易年不會放在心上。
但從南嶼出來之後,易年變了。
這改變自己或許都沒注意到,但真的變了。
按他平時的性子,最多也就是說上兩句,還要在碰見南家人的情況下。
而易年今天的做法,是要拔出蘿卜帶出泥,乾脆利落的切掉禦南軍中的毒瘤。
一將無能,累死三軍。
禦南軍的風氣,絕不是從最底層的士兵開始的。
張守常因為新兵營的事情來過神機營,不說沒見到神機營營長,就連今天出來的常州都沒見到。
隨後靠著他多年積累的聲望去找了很多人,但都是同樣的情況,避而不見。
易年沒問,但猜也猜的出,黑風山的事,有人在暗中給龐平文掩蓋。
沒人處理,隻能不了了之。
今天要做的,就是在所有人麵前揭開黑風山一事的真相,逼迫禦南軍不得不處理。
新兵營做不到,張守常做不到,但易年能。
因為實力。
若是易放手大殺,神機營沒有一個人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這就是歸墟強者的恐怖之處,普通人,皆為螻蟻。
武者或是訓練有素的士兵,隻不過是強壯一點兒的螞蟻。
帶著新兵營幾人招搖過市,又在城門處生出事端,來到神機營後因為失望言語不善,是真實想法,但也是刻意。
為的,都是當下的情況。
方才的吵鬨動靜很大,但凡沒有任務的人,大多都在朝著演武場趕來。
當新兵營幾人跟著吳隊長到演武場中心時,外麵已經圍了不少人,隻留出了中間一個五丈見當方的擂台。
一營一邊,神機營與新兵營相對而立。
不過都是營,差距卻有些大了。
用句不好聽的話來說,神機營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新兵營眾人淹死。
一邊山呼海嘯,一邊小貓小狗三兩隻。
不過新兵營幾人的氣勢卻半點兒不輸神機營。
因為易年。
他們可是親眼見過那萬劍起人頭落的場麵。
雙方站定,吳隊長大手一揮,方才被點名的一個人走了出來,看向新兵營幾人,開口道:
“哪個先上來受死?要不你們一起上吧,我還趕時間回去吃飯呢。”
氣勢十足,言語狂妄,頓時引起了神機營眾人的歡呼聲。
新兵營這邊因為有易年之前的話,並沒有人動,也沒有開口反擊。
易年看著,從後麵出來,上了擂台,與神機營上場那人點頭示意,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易年的出現沒有引起太大的波瀾,禦南軍人數眾多,沒人能記得住每一個人。
之前又征過兵,看著眼生的易年,隻當他是個新兵蛋子。
神機營第一個上來的人大約三十歲,一身肌肉練的誇張無比,舉手投足間都體現著力量的美感。
在瞧見瘦弱的易年之後,哈哈一笑,看向小李子,開口道:
“怎麼派上來個小雞子,你就不怕我一巴掌拍死他嗎?”
說著,轉頭看向吳隊長,開口道:
“隊長,我要是一不小心把他打死怎麼辦?”
那吳隊長輕輕一笑,開口道:
“拳腳無眼,死了隻能算倒黴,營長說過,練時流血好過戰場喪命。”
說著,目光落在小李子身上,開口道:
“李老弟,是這麼個理兒吧?”
小李子心頭一喜,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哈哈一笑,開口回道:
“確實,拳腳無眼,我新兵營將士若是在比試中傷了死了,絕無半點兒怨言。”
第一個上來的漢子聽著,也是哈哈一笑,攥起拳頭狠狠捶了幾下胸膛,朝著易年一努嘴,開口道:
“來!”
易年看著,腳步沒動,手指輕輕回攏,仿佛在說著你先。
肌肉男瞧見,大喝一聲,右腳重重在地上一頓,擂台上堅硬的玄武岩竟然出現了一條裂縫,可見這肌肉男的力量之大。
一般人絕沒有這種恐怖的爆發力。
隻有一個解釋,這肌肉男是個修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