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頭自然是騙人的。
因為易年真的有第三把劍。
就在那黑衣人將龍鱗丟掉之後,大雨之中,一柄半點兒氣息不發的透明長劍從天而降。
鋒芒內斂,借著雨水掩護,直直朝著黑衣人的頭頂刺了過去。
易年也在同時有了動作,青光一動,元力壁壘出現,想要將這黑衣人禁錮一瞬,讓透明長劍的偷襲幾率大一些。
元力壁壘出現,可讓易年意外的是,從沒失敗過的禁錮手段似乎對他沒有作用。
黑衣人好像感覺不到元力壁壘的存在一般,抬手向上,寬大的黑袍中伸出了一隻戴著白色手套的手。
在那白色手套出現的一瞬間,一股極寒從上麵噴湧而出,然後迅速向著四麵八方散去。
一瞬間,落雨成冰。
易年這種早就寒暑不侵的人竟在那一瞬間仿佛冷到了骨子裡,身子不由一抖。
千秋雪領悟中的寒冷與這種寒冷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黑衣人的動作還沒完,伸起的手虛空一抓,無數雨滴迅速結冰,朝著透明長劍貼了上去。
頃刻間,透明長劍被冰霜徹底包裹。
再也沒了半點能動彈的意思。
黑衣人伸手將劍抓在手中拿到身前,沙啞聲音從鬥篷下傳出。
“玄天?”
聲音中帶著一絲疑惑,然後輕輕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
“九幽?”
然後繼續搖頭。
一個呼吸過後,聲音又從鬥篷下傳了出來。
“下至九幽上玄天,離分碧落破黃泉,這九幽玄天還真被那家夥養出來了。”
說著,又搖了搖頭,抬眼看向易年。
“哦,是被你養出來了。”
說著,另一隻戴著白色手套的手從鬥篷下伸出,朝著易年的方向虛空一抓。
易年剛要抬手應對,耳邊突然有風聲傳出。
然後,之前被丟掉的破罡從耳邊飛了過去。
飛行的途中,迅速被結成冰霜的雨水覆蓋,鋒芒全都逼回了劍身。
若是破罡再入他手,自己的勝算更低。
易年剛想抬手去抓,一滴雨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手上。
本沒有任何威脅的雨水,卻成了鋒利無比的暗器。
落在手背上之後,下落之勢變成了衝殺之勢,直接洞穿了玄魂甲的防禦,穿過易年手心,帶著鮮血落在了地麵。
易年瞳孔一縮。
玄魂甲破了。
真的破了。
儘管知道這至寶有防禦上限,也知道有人能破開它。
但真正破掉的時候,還是震撼無比。
雖然隻破了一點,手掌傷勢也沒有什麼影響,看似無礙,但易年知道,能破一次便能破無數次。
今天,凶多吉少了。
而在玄魂甲被破耽擱的短短時間,破罡已經落在了黑衣人手裡。
黑衣人隨手將冰封的透明長劍與破罡丟在了龍鱗旁邊,看向易年,開口道:
“你還有第四把嗎?”
易年壓住氣息,將玄魂甲收在身上重要地方,七夏用玄魂甲的時候便是如此。
小傷能接受,大傷不能受。
輕輕將手上的鮮血擦掉,沒用青光去治。
這種時候浪費與找死無異。
這人,不是自己能抗衡的,即使修行弊端解決,依舊不會是他的對手。
在這黑衣人連續兩次用出方寸乾坤以及能破開玄魂甲的防禦傷到自己,易年已經猜到他是誰了。
歸墟第一,信難求!
以前不認得他,去聖山之後才聽說了他的存在。
自己與七夏幾人在山穀裡麵與西嶺兩位長老打鬥時,這人闖上了聖山的雲舟。
在眾多高手的眼皮子底下將聖山看管的人全部擊殺,又全身而退,修為可想而知。
要知道,那天出手的可不是普通歸墟,白笙簫與宋令關都在。
白笙簫親口說過,一對一,歸墟之境沒人是他的對手。
近百年間,信難求從未敗過,強橫可想而知。
易年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得罪了他,難道古境中死的人有他的徒子徒孫?
不過此時解釋也沒太大用,沒有證據,自己還是那個殺人凶手。
而且從他不惜身份偷襲自己來看,他是真的要置自己於死地。
沒有回答信難求的問題,深深吸了口氣,聖心訣虛影再次浮現。
這種時候隻能拚了。
腳下一踩,濺起大片水花,阻隔信難求視線的同時,疾如風起,直接衝了出去。
天生神力加聖心訣的增幅,這一擊易年毫無保留。
看著易年衝過來,信難求隨手一揮,掌風吹散水霧,一拳轟向了聖心訣在身的易年。
砰——
本以為會是勢均力敵的碰撞,可在兩隻拳頭接觸之後,易年知道自己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