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一個身影慢慢凝聚,越來越真實。
麵相清秀,平和雙眸與平時有些不同。
那是公子。
是去風月樓隻吃席聽曲的公子。
看著站在身前的易年,石羽有些疑惑。
公子怎麼了?
念頭剛出,另一個念頭便冒了出來。
自己怎麼能看見了?
公子不是說還要幾天時間嗎?
不過在看清易年眉心的皺起之後,這些念頭便被拋在了腦後。
“公子,你怎麼了?”
沒有聽見回答。
下一刻,反應了過來。
因為易年的反應已經告訴她答案。
不可置信的目光落在易年臉上,嘴唇不自覺的顫抖,微弱聲音出現:
“公子,我…”
聽著石羽的顫抖聲音,易年點了點頭。
在得到肯定的答複後,石羽的身子忽然軟了下去,頭也低了下去。
重新見物的雙目神色複雜,眼淚不停從眼角流出。
這回易年沒勸,因為不用。
太玄經雖不能將元力留在體內,但運行時候已經衝開了她的枷鎖。
她的眼睛已經恢複了正常。
修行之人的自愈能力比普通人強了太多,哪怕還沒入境。
“我能,我能,我能修行…”
嘴裡不停重複著,眼中淚水更甚。
易年方才想的,便是她現在想的。
看著不停流淚的石羽,易年不知如何安慰,隻能看著她哭。
雨下著,淚流著。
都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不知哭了多久,淚眼婆娑的石羽抬頭看向易年,顫抖的聲音出現。
“公子,這是命嗎?”
易年聽著,這一刻真不知自己做的對不對。
如果不多此一舉,那她便不會如此痛苦。
反複的希望絕望,真的能把人折磨的發瘋。
搖了搖頭。
“不知道…”
石羽聽著,沒了言語。
易年蹲下身子,將包紮傷口剩下的白布遞給石羽,輕聲道:
“在你最需要的時候,得了這原本便屬於你的東西,不是命,是運。”
石羽沒有接下白布,用衣袖將眼淚擦乾。
深吸口氣,直接跪倒在地。
“求公子教我…”
易年這回沒攔,但是搖了搖頭。
石羽眼中掃過一絲疑惑,不過立馬反應了過來。
“師父在上,受徒兒一拜。”
說完,重重三個響頭磕在了地上。
易年將石羽扶起,瞧見了那眼中的決絕,也瞧見了額頭的鮮紅。
“擦擦吧。”
“是,師父。”
伸手在額頭胡亂擦了幾下,安靜的站在了易年身前。
看著這第二個徒弟,易年有些唏噓。
出來兩年,竟收了兩個徒弟。
這要再過兩年,是不是就趕上師父了。
拍了拍石羽肩膀,開口道:
“我知道你報仇心切,但這事兒急不來,所以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嗯。”
石羽點頭。
“我還沒說你便同意了?”
“師父要說的自然是量力而為,沒有足夠的實力,我不會白白去送死。”
易年聽著,笑了笑。
這腦子,比當初的龍桃好用的多。
“還有…”
“師父儘管吩咐。”
石羽立馬開口回道。
“還有就是以後彆叫師父了,想喊公子就喊公子,想喊名字就喊名字。”
“為什麼?”
石羽疑惑的開口問道。
易年聽著,有些無奈。
還能為什麼,因為你師父名聲不好唄。
萬一被人知道你是我徒弟,少不了你的麻煩。
不過這些話自然是不好說的,笑了笑,開口道: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聽著便是,不過你放心,說了教你便會教你,不會有假。”
“是,公子。”
聽見易年如此說,石羽的心也安了下來。
行了師徒禮,那便是師徒。
稱呼,放在心裡便好。
“那公子我們現在做什麼?”
石羽開口問著。
這公子雖然聽著也有些彆扭,但比張口師父閉口您的強多了。
轉身回到門口坐下,靠著大門抻了抻懶腰,開口道:
“休息…”
“休息?”
“嗯,我現在就是個普通人,忙了一天累了,自然要休息。”
說著,眼皮越來越沉,不停的點著頭,眼看著鼾聲便要起了。
石羽看著自稱是普通人的易年,輕手輕腳到了易年旁邊,開口道:
“公子,方才你說讓我喊你名字,但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呢?”
半睡半醒的易年聽見石羽的聲音,開口道:
“易年…”
在聽見易年的回答之後,石羽的眼睛立馬瞪了起來,不可置信的驚呼道:
“易年!!!”
聲音遠遠傳了出去,在山坳中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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