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書生手指指天時便已經猜出了易年的意思。
他口中的那兩個朋友,隻能是南北北與南風瑾。
易年在知道書生猜出來的時候,也知道了自己沒來錯地方。
長樂幫,確實有自己現在最需要的人手和消息。
若是沒些消息,他不敢往這大逆不道的方向猜。
而讓書生色變的那句話,便是赤裸裸的威脅。
攪進這場渾水裡,可能會掉腦袋。
不進,現在就會掉腦袋。
所以易年在把自己的打算說出來的時候,就已經將長樂幫,將書生與厲二爺逼上了絕路。
如此隱秘的事,不可能輕易對人說!
現在,擺在書生麵前的隻有兩條路。
死,或者拚一把。
成了,金錢,名望,唾手可得。
死了,就真的死了。
深深吸了口氣,抬眼看向易年,開口道:
“你就不怕我等陽奉陰違暫且應下,然後趁你不備將事情捅出去?你現在要做的事可與現在的風向不符啊。”
易年聽著,將茶杯拿起,開口道:
“你們長樂坊的茶不怎麼好喝,有股怪味兒,方才你們沒喝出來嗎?”
易年的話音剛落,書生與厲二爺的臉色同時變了。
厲二爺眉頭一皺,開口道:
“你敢下毒!”
易年嘿嘿一笑,開口道:
“彆那麼緊張,不是什麼劇毒,自己沒事兒弄著玩的,不會立馬就毒發身亡,放心,怎麼也能活上個三五天。”
放心?
三五天?
說的這麼輕鬆,感情中毒的不是你!
那厲二爺還要開口,書生一個眼神止住了厲二爺。
臉上笑意升起,伸手將旁邊桌子上的銀票拿起了起來,數了數,開口道:
“公子出手闊綽,在下佩服,不知可有這個榮幸與公子交個朋友,在下常樂,敢問公子高姓大名。”
常樂?
還是長樂?
易年聽著,也懶得去問。
收錢,那這事兒便算成了。
起身抱拳行禮,開口道:
“能得常幫主這等豪傑人物為友,實乃大幸,在下鐘易,今日所求還望常幫主多上上心。”
常樂哈哈一笑,開口道:
“那是自然。”
說著,看了眼外麵已經大亮的天,開口道:
“鐘公子二人累了一晚,此處不是什麼休息地方,若是不嫌棄的話,可否移步後院,讓常某儘儘地主之誼。”
易年聽著,抱拳回禮,開口道:
“那就麻煩二位了,請。”
說著,帶著石羽便與二人笑著朝後麵走去。
開門出屋,外麵的打手們與吳三手正等在外麵,瞧見出來的三人那副談笑風生的熟絡樣子,一個個又愣了一遍。
這是唱的哪出?
之前還針鋒相對,現在這看著都要好到穿一條褲子了。
常樂看了眾人一眼,開口道:
“還不去給貴客收拾兩間上房,愣著乾什麼呢?”
吳三手聽見,立馬應是。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幫主發話他哪裡敢怠慢,立馬帶著人跑了下去。
後院是三個院子連起來的大宅子,中間院牆打通,比臨街那麵大了不少。
估計就是長樂幫的堂口了。
能在如此繁華地段弄這麼間大宅子,這長樂幫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常樂將二人送一處僻靜小院,站在門口開口道:
“鐘公子先休息,我這就派人去把公子所需的消息整理下,畢竟事關重大,公子也要給常某些準備時間。”
易年點頭回道:
“那就麻煩常幫主了。”
常樂客套了兩句,轉身離去。
待到人走遠,石羽搖頭笑了笑。
易年瞧見,開口問道:
“笑什麼?”
石羽搖頭,“沒什麼,就是覺著好玩,明明之前還劍拔弩張,沒想到這麼會兒功夫竟成了這副樣子,以前聽人說這長樂幫傲氣的很,哪裡會給人這種好臉色,公子,你真厲害。”
說著,朝著易年豎起了大拇指。
易年笑了笑,開口道:
“都說了,他們是腦袋綁在腰帶上討生活的亡命徒,隻要錢給夠了,沒什麼事兒是不能做的。”
“光給錢可不夠,我看還是公子的實力震住了他們。”
石羽回著,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開口問道:
“對了公子,你是什麼時候給他們下的毒?”
“什麼毒?”
“方才那茶裡的毒啊,我都沒瞧見公子什麼時候動的手腳,你明明都沒碰過他們的杯子。”
易年笑了笑,開口道:
“哪裡有什麼毒,唬他們的…”
呃…
石羽聽著,一時間也不知怎麼回了。
“走吧,忙了一晚上了,先休息會兒,對了,幫個忙。”
“好…”
二人進院。
下了挺長時間的雨已經停了,不過天色依舊陰沉,易年靠在窗口往外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