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來,當然能來。”
千秋雪掃了眼屋裡,轉身坐在了門檻上。
將其中一個遞給易年,開口道:
“喝嗎?”
看著遞來的酒壇,易年有些疑惑。
這是找自己來喝酒了?
她什麼時候喜歡上喝酒了?
正疑惑的時候,舉著酒壇的千秋雪晃了晃手,易年又尷尬的笑了笑,伸手接下酒壇。
打開泥封,酒香飄了出來。
沒杯,便與千秋雪撞了下壇子。
仰頭灌了一口。
千秋雪看著,也打開了酒壇,與易年一樣的動作灌了一口。
同樣的動作女子做出,竟多了幾分豪氣。
“功法的後半部分都送出去了,西嶺留了一份。”
千秋雪說著,又仰頭喝了一口。
若是沒她這個中間人,隻怕皇宮大戰那天還不好請西嶺與各大宗門的人。
雖說沒起太大用,但人家畢竟來了。
就像長樂幫一樣,儘管沒阻攔城防軍太久,但錢依舊是要付的。
易年聽著,點頭道謝。
“你有什麼打算?還在這裡看書?”
“嗯,最近這幾天還會留在這裡,你呢?”
“回西嶺。”
易年轉頭看向千秋雪,開口道:
“不是出來修行曆練嗎,怎麼這麼快就回去了?”
碰上千秋雪的時候她剛出來沒多久,到現在滿打滿算也沒有兩個月,這曆練的時間有點兒短。
千秋雪喝了口酒,開口道:
“閉關。”
“那祝你早日歸墟。”
千秋雪聽著,轉頭看了眼易年,開口道:
“你也是。”
易年苦笑了下。
“我儘量…”
“不是儘量,是必須。”
“好…”
“那下次見時好好較量一番。”
“好…”
“走了…”
“嗯,嗯?”
千秋雪來的突然,走的更突然。
話沒說幾句提著酒壇便離開了。
看著消失在雨中的身影,易年輕輕搖了搖頭。
酒壇裡的酒還有不少,提著又喝了起來。
雨夜適合看書,更適合喝酒。
一壇烈酒下肚,身子暖了起來。
轉頭看了眼沉星弓,沒有動。
輕輕歎了口氣,轉身回了座位。
提了提燈芯,拿著方才的《大荒記》又看了起來。
一頁一頁不停翻著,可看了半天,一個字都記不到腦子裡去。
將書放下,走到門口坐下,靠著門框,看著漆黑雨夜發起了呆。
許是酒意上湧,腦海中又有身影出現,七夏的臉慢慢清晰。
還是以前那般美,那般清冷。
還好易年還記得七夏笑的模樣,讓這份回憶不那麼冰冷。
而今夜,與笑相比,更多的是一道紅芒。
易年見過很多次紅芒。
雨夜小巷第一次見七夏時候,那道紅芒從天而降救了自己。
棲霞山腳,一道紅芒擊退沈寧,技驚四座。
回聖山路上與西嶺長老交手的山穀。
萬木林中,二人共同對敵的時候。
七夏出手,必見紅芒。
而上一次見到紅芒,是山神廟。
那從天而降的紅芒破開了紅衣少女的領域,也破開了易年的心神。
易年在那一刻仿佛看見了七夏,可抬眼望去之時,天空中隻有烏雲,半個人影沒有。
易年知道,那不是七夏。
七夏死了。
死在自己懷中。
自己親手將她葬在了青丘。
七夏不會幫異人一族,更不會看見自己不現身。
儘管理智告訴易年那人不可能是七夏,但易年還是忍不住在正南城中走了幾天。
若真的碰見該有多好。
儘管那不可能。
伸手搓了搓臉,將星空寶玉拿了出來。
看著裡麵的夜空,仿佛七夏就在眼前,喃喃道:
“我想你了…”
心又開始堵了,很難受。
也很疼。
深深吸了口氣緩緩吐出,緩解著胸口的壓抑。
酒水帶來的暖意消退,忽然感覺夜裡有些冷。
蜷了蜷身子,寶玉緊緊握在了手中。
眼皮開始不停打著架,頭越來越低。
就在要睡去之時,耳中傳來了聲音。
急匆匆的腳步聲。
抬眼看去,一張熟悉的麵孔映入眼簾。
年輕,英俊。
白笙簫。
易年眼前一亮。
“師兄?”
白笙簫看見易年反應,立馬做了個噤聲手勢。
一步竄進屋中,開口道:
“任何人問你,都說沒見過我,聽沒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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