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不動,火慢些…”
歐陽冶開口,七夏與周晚聽令。
若是幾天前,二人能聽懂歐陽冶的意思,但絕做不到眼下的默契。
那一捆捆廢掉的劍坯,都為這一刻的默契埋下了伏筆。
“火不能藏,轉一刻。”
這是對龍桃說的。
小小身子小心一帶,火爐底下的刻度掩了一分。
“慢,慢,彆急,劍融時再上移…”
這是對七夏說的。
“沒事兒吧?”
這話問的是易年。
易年點點頭,沒說話。
不是不想說,是真說不出來。
怕一說話聚起的氣息便散了。
天火在劍身上淬煉,護住劍靈就意味著神識要一直在天火下炙烤。
沒有青光,沒法隔絕天火氣息,唯一的辦法就是強撐,好在易年的神識足夠堅韌。
歐陽冶瞧見,點點頭。
“起風,加火。”
話音落,劍爐中的溫度再次提升。
在那火光之中,堅韌的龍鱗逐漸變軟,刻在上麵的法陣在卸去一部分天火之力後徹底消散,被天火炙烤的劍靈開始不安起來。
易年一邊安慰劍靈,一邊繼續保持著神識輸出,鑄造神兵可以失敗,但劍靈不能被焚燒,這是易年的底線。
歐陽冶在龍鱗上的法陣消失之時取出了一柄刻刀。
神識引動,慢慢飄進了火爐。
在柔軟劍身上刻了幾個呼吸之後,刻刀被天火徹底吞噬。
然後,是第二柄,第三柄。
到了最後,沒人知道到底用了多少柄。
易年頂著天火炙烤護著劍靈,七夏不停驅動天火融化劍身,同時也在不停去除劍身上的雜質。
周晚的風總會在最恰當的時候給天火助力,龍桃守護的劍爐隻有讓它動的時候才會移動。
這不知何時停止的重鑄,早上開始,夜幕降臨時候依舊沒有停息的跡象。
汗水早已濕透了幾人衣服。
不管之前膚色如何,現在都是同樣的慘白。
豆大的汗珠不停從幾人下巴落下,滴在地上後瞬間便會被蒸乾。
這是一場耐力的考驗,誰也不知這考驗何時終止。
就在最後一柄刻刀消失之時,龍鱗的劍柄被徹底融開。
“合!”
歐陽冶一字出口,早已筋疲力儘的周晚引動清風將劍身吹到了劍柄。
在飛向古境與天元通道中分離的兩部分,終於合在了一起,似水流淌的龍骨寒鐵慢慢融合。
“融!”
易年的全部神識一瞬間將劍靈包裹嚴實,七夏操控天火淬過整個劍身。
一瞬間,火爐溫度再次提升。
幾人臉上的汗化成鹽沫,眼睛被映的通紅。
“收!”
天火從滿是火爐慢慢收縮,覆蓋在了龍鱗之上。
然後,頂端的火焰開始消失,藍色劍柄露了出來。
與之前一般大小,不透明,但卻給人一種晶瑩剔透之感。
隨著火焰慢慢下退,劍身慢慢顯現。
栩栩如生的鱗片散著光,覆蓋在了藍色劍身之上。
微微亮起之後慢慢消散,劍身平整光滑,仿佛什麼都沒有出現過一樣。
最後一絲火焰褪去,天火被七夏收回了掌心。
此時誰也沒有心思去看天火,目光都落在了龍鱗之上。
然後,眉頭全都皺了起來。
藍色長劍與之前一模一樣,可劍靈沉入了劍身之中,任由易年如何呼喚,始終得不到回應。
沒有任何氣息散出,此時的龍鱗仿佛成了一塊兒廢鐵,根本沒有鳳凰翎那等神兵的氣息。
失敗了嗎?
同樣的念頭在幾人腦海中同時升起。
易年看著安靜躺在火爐中的龍鱗,呼吸越來越重。
龍鱗,毀了…
可自己明明護住了劍靈啊。
它就在那兒,可為什麼不回應自己呢?
一瞬間,哀傷,懊惱,後悔充斥心頭。
眼眶微紅,深深吸了口氣,喃喃道:
“失敗了嗎…”
歐陽冶聽著,轉頭看向幾人,臉上出現了一絲微笑,開口道:
“你們幾個小家夥給我打起精神來,誰說失敗了?”
“那怎麼會這樣?”
周晚指著龍鱗開口問道。
歐陽冶又是一笑。
“沒有失敗,隻是離成功隻差一步,這一步便由老夫來完成吧。”
說著,縱身躍上劍爐,大笑一聲,開口喝道:
“神兵之靈當以命為引,今日老夫以身殉劍,助神兵出世,你們幾個記住,我歐陽佑能鑄出神兵!哈哈哈哈……”
笑聲充斥山洞,在幾人來不及反應的時候,歐陽冶縱身跳進了劍爐。
在身影跳入劍爐的刹那,熊熊烈火從劍爐中迸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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