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年回了客房小院,周晚的鼾聲依舊。
七夏與龍桃都在打坐,禪院內的天地元力波動十分明顯。
倉嘉那邊聽不出什麼,用那老和尚的話說,修佛與修行還是不同的。
拿著書回了房間,依舊沒什麼睡意。
點上油燈,靠在床邊翻著這早就看過的《多心經》。
內容雖不是滾瓜爛熟但也沒忘多少,看起來自然快些,一目十行。
剛翻了幾頁,覺著眼皮有些沉。
打了個哈欠,把書丟在了一旁。
也不知是這經書好用還是到了困的時候,反正是困了。
拉過被子,蒙著頭便睡了過去。
不一會兒,被子裡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不知怎地,到了梵心宗的兩晚都在做夢。
依舊是個噩夢,依舊記不得內容。
不過睡的很香。
有光從窗子進來,正好落在了臉上。
有些刺眼,睫毛晃動間雙眼慢慢睜開。
搓了搓臉,看著有些昏暗的房間,心頭生出了一絲壓抑感覺。
天色還未大亮,估計沒睡多大一會兒。
晃了晃腦袋,昏沉感覺好了些。
打著哈欠起床,推開門瞧見龍桃正坐在院子裡看書。
“早啊…”
龍桃聽見,回頭看了眼易年,開口道:
“不早了…”
聽著龍桃回答時看清了眼前景象。
陽光從西邊落進院子,池水泛著金光,龍桃的影子被拉的老長。
易年皺了皺眉,開口道:
“什麼時辰了?”
龍桃看了眼天色,開口道:
“酉時剛過,老板你真能睡,以前沒怎麼見過你睡覺啊…”
易年聽著,有些意外。
酉時?
自己這是睡了多久啊?
尷尬的撓了撓頭,笑了笑,一邊洗漱一邊開口問道:
“他們呢?”
“都出去了,早上瞧見你睡的香便沒喊你。”
“你怎麼沒去?”
“周晚說得留個人看著你,你仇家太多。”
呃…
以前都是自己照顧他們幾個,沒找到現在反過來了。
龍桃留下最合適,畢竟她是妖族。
雖然有渡了青光的手鐲壓著她的氣息,但還是小心為好。
收拾妥當坐到了龍桃對麵,等著七夏他們回來。
龍桃長開了些,但習慣沒變,有空兒就摸本書看。
陽光落在俏臉上,易年在旁邊發呆,這一幕有些似曾相識。
在晉陽城客棧的時候,龍桃便是這般看書,易年在旁邊發呆,等著周晚回來。
無意間瞧見眼前場景,輕輕歎了口氣。
龍桃聽見,收起書抬眼看向易年,開口道:
“怎麼了?”
易年笑了笑,開口道:
“沒什麼,就是覺著時間過的真快。”
晉陽城,已經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了。
一晃,自己離開青山已經快兩年了。
龍桃也看清了眼前場景,放下書,感歎道:
“是啊,真快,要是一直停在那時候該多好…”
“現在不好嗎?”
龍桃想了想,開口道:
“不好…”
“為什麼?說說…”
易年與龍桃認識的最早,加上亦師亦友的情分,關係自不用說,所以言語間沒什麼忌諱。
“說不出,反正就覺著不好。”
“可能是長大了吧…”
易年感歎道。
經曆的事情太多,或許都會是這個樣子。
正感歎之時,一陣悠揚而深沉的暮鼓聲傳來,打破了師徒二人的寧靜。
隨著暮鼓聲的回蕩,易年隻覺著自己的思緒被帶回了過去,曾經發生過的一幕幕不停在腦海中浮現。
歡笑,熱鬨,相聚,彆離。
學醫,修行…
腦海中無限回憶快速閃過,眉心微微皺起。
龍桃看著易年,頭歪了歪,妖異雙眸出現了一絲驚訝神色,小手指著易年,開口道:
“老板,你怎麼發光了?”
嗯?
龍桃的一句話將易年從回憶中拉了出來,聽著龍桃的問題,疑惑道:
“什麼發光了?”
“就在你身上啊,你看,哎?怎麼沒了?”
龍桃的手指僵在原處,眼中驚訝更甚。
易年轉頭看了看全身各處,沒瞧見龍桃說的光,開口道:
“是不是眼花了,夕陽吧。”
龍桃撓了撓頭,小臉上依舊是一副疑惑神色,想了想,喃喃道:
“可能吧,不過夕陽哪有青色的…”
易年聽著,眼睛瞬間瞪了起來,開口道:
“你說什麼顏色?”
“青色啊,怎麼了?”
“你確定是青色?”
瞧見易年的認真樣子,龍桃一時間不敢說死了,開口道:
“方才陽光有些惹眼,到底是不是青色我也不確定了,可能是吧…”
易年聽著,腦中快速思索著。
“很重要嗎?”
龍桃開口問著。
易年點點頭。
當然重要,如果龍桃沒看錯,那自己身上方才發出的光很可能是許久不見的奇異青光。
青光對自己的重要性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