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霧遍布懸崖,輕盈地飄蕩著,時而聚攏,時而散開,似乎所有的東西都沒了聲音。
陽光透過雲層灑下來,形成斑駁光點,如夢似幻。
一陣秋風拂過,帶來了山林間清新的氣息。
絕美的風景,總是在危險的地方。
而這美麗的風景,卻不屬於隻有一人停留的七夏。
小小的凸起之上,七夏無力的靠在山壁上。
白色衣衫上的點點殷紅,看起來觸目驚心。
絕美的小臉沒了神色,似乎連以前的清冷都消失了。
額頭磕在石塊兒上紅了一片,卻帶不給小臉上些許血色。
嘴角鮮血被眼淚衝淡很多,血痕混著淚痕,全都留在了下顎那絕美的弧線之上。
胸前起伏微不可微,口鼻間的呼吸甚至吹不動一根汗毛。
生機還在,但沒有魂魄聚攏,正在快速消散。
此時的七夏如同秋風裡的一朵蒲公英,絕美無比,可隻要一陣秋風吹過,便會漫天飄散。
天地絕太過霸道,魂魄消散之際,便是身死之時。
陽光逐漸偏移,漸漸被懸崖隔在了西山後麵。
懸崖下,隻有夕陽餘暉還帶著點點光亮。
當最後一縷餘暉消散之時,山穀裡麵黑了。
孤獨的七夏,被黑暗徹底吞噬。
就在黑暗降臨之時,一抹不屬於懸崖下的光亮悄然出現,七夏左手中的半塊兒星空寶玉亮了起來。
那被鑲嵌在玉佩中的半片離散星域,正散發著柔和的星輝。
星輝四散,仿佛要飄上夜空。
時節正好,懸崖頂端的一片天空,正是星圖中的離散星域。
或許是受了星空寶玉的影響,或許以前便是如此,離散星域同樣泛起星輝,星輝落下,與寶玉散發的微光交織在一起。
柔和星光照亮了七夏的側臉,安然,恬靜。
此時的七夏仿佛一個熟睡的孩童,睡在一個不屬於她的世界。
星輝聚在七夏周身,仿佛一隻大手,輕柔的護著七夏。
逐漸消散的生機被困在星輝之中,不斷在七夏周身徘徊,或許夜色不忍七夏就這麼離去。
不知過了多久,星鬥轉移,星輝逐漸消散。
懸崖下又隨時都會陷入黑暗中,七夏,也會。
可就在最後一縷星輝消散之時,又有東西亮了起來,在七夏的胸口。
七夏的胸口開始泛起乳白色的光芒,與方才的星輝不同。
幾個呼吸過後,一個隻有手指大小的白色小塔出現在了七夏身前。
聚魂引。
易年在混進征兵隊伍之前把所有的東西都交給了七夏,除了一直放在胸口的半塊兒星空寶玉。
聚魂引被易年一直帶在胸口,七夏接起之後,順手也塞進了懷中。
易年如此做,她便如此做。
沒有理由,隻是順手而為。
此時小小的聚魂引散發著乳白色的光芒,又一次照亮的七夏的臉。
與星空一樣,似乎也在守護七夏,不忍這孤獨無依的少女就此離去。
但也與星空不一樣,因為聚魂引似乎在召喚,無聲中的召喚。
它在召喚什麼,或許隻有它自己知道。
聚魂引就那麼亮著,始終不曾暗下去。
懸崖下的一切,仿佛靜止了一般。
就在一切靜止之時,懸崖之上的樹林中,出現了一抹流光。
那是一個虛幻的身影,漫無目的的飄蕩在林中。
或許一縷秋風吹過,便會把它帶去遠方。
茫然麵容絕美無雙,皓月雙眸沒有半分神色。
長發披肩,隻有一根虛幻的布條緊緊係著。
這身影不知是虛幻還是真實,但與正靠坐在懸崖之下的七夏一模一樣。
而身影正慢慢消散,或許幾個呼吸過後,便會徹底消散在天地間,不會留下半點兒痕跡。
就在身影消散之時,一聲無聲的呼喚,落在了身影上。
那茫然雙眸似乎多了些神色,身影飄動,跟隨著呼喚,朝著懸崖飄去。
而這白色身影不止一個,當林中的身影來到懸崖邊時,崖邊已經聚集了六道身影。
沒有問候,沒有交談,因為每一道身影似乎都處於茫然的狀態。
當第一道身影從懸崖之上飄落之時,另外六道也跟著慢慢飄落。
不知落了多久,懸崖上出現了一塊兒凸起的石頭。
上麵,睡著一個人。
與七道身影一模一樣。
白色小塔散發著乳白色的光芒,慢慢朝著七道身影籠罩而去。
七道身影沒有反抗,任由聚魂引的光芒籠罩。
能被聚魂引束縛的,隻有魂魄。
而這七道身影,正是在七道紅芒攻擊中脫離身體的七魄。
如果沒有聚魂引的呼喚與聚攏,隻怕此時早已消散在天地間了。
七魄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緩緩地向著聚魂引彙聚而去。
它們仿佛是迷失的羔羊,終於找到了回家的路,帶著一種莫名的喜悅和期待,一點一點地融入到聚魂引中。
每一魄都承載著生命的力量,它們的回歸意味著一個完整的個體即將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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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時間的推移,七魄越來越靠近,相互之間的聯係也愈發緊密起來。
當七道身影全部鑽進聚魂引中之時,聚魂引光芒大盛,刹那間照亮了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