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睡醒之後頭腦一般都會陷入一種呆滯之中,特彆是在深睡之後。
易年自然也不例外。
精疲力儘下睡的更深,加上接二連三的噩夢,整個人雖不至於渾渾噩噩,但腦子顯然沒有之前靈光,要不也不會本能的召喚九幽玄天。
心思恢複之際,脫口而出道:
“你是誰?”
易年開口的時候,女子幾乎同時開口道:
“你是誰?”
瞧見女子的樣子,易年總算反應了過來,恨不得給自己來上一巴掌。
封印之中,自然都是元氏一族的人啊。
那眼前女子定是七夏的族人。
從那五分相似的長相來看,很可能是七夏的近親。
而在想起半夢半醒時聽見的童謠,易年已經猜出了女子的身份。
七夏說過,那童謠隻有她的父母知道。
長相加上童謠,隻有一個解釋。
眼前的女子,正是七夏的母親,元氏一族很少見的外姓人,白明洛。
立馬放棄呼喚九幽玄天,掙紮的起身想要行禮。
可就在起身之時,全身上下疼痛來襲,一句話噎進了喉嚨裡。
瞧見易年有動作,白明洛謹慎的往後又退了一步,開口道:
“你現在最好彆動…”
易年聽不出這話是威脅還是勸阻,但聽了。
停在原地緩了下,儘量恢複成平時的和善樣子,開口道:
“在下易年,是七夏的…呃…七夏的朋友,見過白前輩…”
本想說是七夏的丈夫,但還是臨時改了口。
自己突然出現本就已經夠驚人的了,若是再說自己是七夏的丈夫,隻怕白明洛一時之間接受不了。
試想一下,一個素未謀麵的人忽然跑到你麵前說是你女兒的丈夫,換成任何人怕是都難以接受。
加上白明洛的情緒一看就不穩定,而且對自己戒備異常,綜合考慮之下,易年決定先瞞著,等熟絡之後再說不遲。
一邊說著,一邊忍著疼痛起身,躬身行禮。
第一次見麵,無論自己與七夏關係如何,禮數總是要到位的。
看著躬身行禮的易年,白明洛神色間的謹慎慢慢消退。
若是眼前少年稱呼自己為元前輩,白明洛對易年一定會有戒備之心,但一個白字,徹底把這份戒備消除。
以自己對女兒的了解,不是值得信任的人,斷不可能把雙親之名告知。
身上氣息逐漸收斂,抬手示意易年起身,深吸口氣,開口道:
“你是夏兒的朋友?”
易年抬頭看向白明洛,開口道:
“是,晚輩…”
“夏兒呢,是不是她讓你來的?”
還沒等易年說完,白明洛立馬開口道,神色間的急切溢於言表。
聽見白明洛問起七夏,易年的神色瞬間暗淡了幾分。
自己一個人來元氏一族,早就做好了被問起這個問題的準備,但事到臨頭,卻依舊有些難言。
歎了口氣,輕輕搖了搖頭,開口道:
“不是,七夏失蹤了,我找不到她,所以…”
聽見易年的回答,白明洛身子一抖,立馬開口道:
“失蹤?”
易年聽著,艱難的點點頭,開口道:
“是…”
瞧見易年反應,白明洛的眼眶瞬間紅了起來,剛要說話,隻見易年雙膝一彎,直接跪在了地上。
“前輩,是我不好,沒有保護好七夏,對不起…”
說著,眼睛紅了起來。
見到七夏的親人,易年那鬱結了許久心思有了一絲壓製不住的跡象。
“我等了她好久,但始終沒有等到,我不知道她在哪兒,甚至連她是生是死都不清楚…”
眼淚,順著臉頰流下…
看見易年的反應,白明洛深吸口氣穩住身子,開口道:
“起來…”
“前輩…”
“起來…”
白明洛說著,側了下身子,指著東屋的蠟燭,繼續道:
“夏兒還活著…”
易年聽著白明洛的話,朝著東屋望了過去。
隻見一根蠟燭燃著,似乎不受過堂風的影響,穩定異常。
“那是夏兒的長生燭,長生燭不滅,人便活著…”
“長生燭?”
白明洛點點頭,開口道:
“對,夏兒還活著,你先起來…”
易年聽著,緩緩起身,目光重回白明洛身上,開口道:
“當真?”
白明洛輕輕摸著星空寶玉,開口道:
“我沒必要拿自己女兒的生死騙你…”
果然,眼前這人正是七夏的母親,也就是自己的嶽母。
誰都有可能騙人,但她不會。
正如白明洛所說那般,她不會拿七夏的生死做文章。
當聽見白明洛的肯定答複後,易年的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
七夏活著,七夏還活著…
活著就好,活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