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沒回來,吵個午睡應該沒什麼大事兒。
可就在手指即將落在門上的時候,眉心皺了起來。
手,停在了半空。
耳朵動了動,屋裡沒有任何聲音傳來。
師父的鼾聲一直不小,自己以前在東屋的時候都能聽到。
現在怎麼沒了呢?
這一瞬間,少年忽然慌了。
慌的不是外麵大敵環伺,慌的是那個慵懶老人。
再次深吸口氣,化敲為推,小手按在了門上。
吱呀…
門開。
抬眼望去,簡陋到極點的房間一覽無餘。
搖椅空著,木床空著。
桌上的茶杯,也空著。
屋裡,沒人…
衣架上的華美衣服不見了…
隻有一件做工精細的白衣,孤零零的掛在上麵。
那尺寸,不是師父穿的。
抬腿進屋,下意識的往門後看了眼。
沒人…
彎腰低頭,目光落在了床底。
當看見空蕩蕩的床底後,少年才意識到這動作有多好笑。
師父,怎麼可能會躲在那裡。
起身,目光落在了茶桌上。
空空的茶杯下麵,壓著一張紙條。
易年神色一緊,伸手抄起了紙條。
當看見上麵的內容後,神色逐漸放鬆了下來。
嘴角起了一抹無奈笑意,輕輕搖了搖頭。
‘人多了,太吵了,出去躲幾天清淨,衣服送你的,就一件兒,小心穿,彆弄壞了…’
師父的字。
這紙條,也符合師父的性格。
沒事就好…
對於師父的安危,少年沒有任何擔憂。
原因隻有一個。
真武巔峰…
能傷師父的人,放眼天元萬年曆史,一隻手都數的過來。
收起紙條,易年長長呼了口氣。
躲就躲吧,正好。
若是在的話,還挺麻煩。
沒留去向,便是不讓自己去找。
易年不知道外麵的人知不知道師父走了,不過都無所謂。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最後看了眼屋子,走了出去。
關上房門,去了東屋。
和離開的時候一樣,什麼東西都沒有了。
推開窗子,桂花樹出現在的眼前。
沒有桂花香,也沒有黑鳥落。
通著風,出了門。
去了後屋,拿出了掃帚抹布。
打了清水,開始了大掃除。
小院外的山穀,各大宗門的人陸續趕來,不過沒人靠近小院,也沒人靠近竹園。
中廳的架子上落了些灰,小愚不在,師父不可能弄這些。
熟練的擦拭收整,幾天沒住人的木屋乾淨了不少。
把地擦了一遍,提著掃帚來到了院子裡。
被凍在土裡的樹葉還沒腐爛,積雪消融之後,看著很臟。
徹徹底底的清理一遍,到了西邊灶房。
翻找一番,壇壇罐罐裡麵東西不少。
醃菜,醃肉,鹹菜,新米,備的很足。
估計都是小愚弄來的。
柴火碼的整整齊齊,旁邊堆著引柴。
生火,淘了點米,洗乾淨後下了鍋。
炊煙升起,日頭西沉。
抬眼瞧見房簷下的臘肉,伸手去了兩塊兒。
洗乾淨,鍋裡橫上兩根筷子,搭在了上麵。
等著好飯的功夫,弄了點兒鹹菜擺上。
來到院子裡,把火爐裡的灰倒在了院外。
往外麵看了看,人又多了些。
目光全都看向小院,也不知什麼意思。
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去了後院。
拿了些炭,扔在火爐裡點了起來。
上麵坐上茶壺,抓了把茶葉扔在了裡麵。
習慣性的往躺椅上一躺,吱呀聲從身下響了起來。
回頭一看,有根竹子斷了。
下意識起身就要去拿放在門口的砍刀,然後伸了一半的手又懸在了空中。
歎了口氣,收回了手。
以前的竹子想砍就砍,現在不行了…
等著水開的功夫,躺在躺椅上看起了天。
忽然,腳步聲傳入了耳中。
很近,就在門口。
易年聽見,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這個時候,竟然有人敢過來。
抬眼望去,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了門口。
“易師弟,你的飯糊了…”
易年聽著,笑了笑,開口道:
“不是糊了,是就這個水平,要不當初也不能天天蹭莫師兄的飯…”
來人,正是近晚峰峰主莫道晚。
聖山的真武強者。
不過此時的莫道晚又破境了,普通人一個,但沒人敢小看這個普通人。
聽見易年的回答,莫道晚也笑了笑,指著緊閉的大門,開口道:
“易師弟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易年一邊起身一邊道:
“莫師兄敢進嗎?”
“又不是龍潭虎穴,沒那麼嚇人吧…”
易年聽著,起身開門。
“莫師兄,請…”
莫道晚點點頭,進了小院。
四處看了看,搖了搖頭。
易年瞧見,開口道:
“莫師兄看什麼呢?喝茶…”
莫道晚瞧見,坐在了躺椅上。
“看看你師父在不在…”
“然後呢?”
“打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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