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的雨停了下來,烏雲褪去,夜幕降臨。
湖麵上倒映著點點繁星和皎潔的月光,宛如一麵巨大的鏡子。
涼風輕拂,湖水泛起層層漣漪,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湖畔的樹木在夜色中顯得格外寧靜,仿佛沉睡的巨人。
偶爾有幾隻鳥兒飛過,打破寂靜卻又顯得更加寂靜。。
遠處的山巒籠罩在黑暗之中,若隱若現。
青山的夜,總能給人留戀的感覺。
後山的湖邊沒有喧囂與熱鬨,隻有二人的呼吸聲和微弱的蟲鳴。
在得知族人已經出了封印之後,七夏的眼淚便一直沒有停過。
三年前背著全族的希望從封印中走出,獨自一個人麵對著未知的世界,迷茫絕望似乎成了生活的主旋律。
身死,複活,經曆了太多太多。
如果不是堅定的信念與少年的陪伴,或許七夏已經瘋了。
當聽見少年親口說出族人已經出來之後,七夏一句話都說不出,隻有眼淚不停流著。
但七夏信。
因為這是易年說的。
他說信他,那麼他說的便是真的。
看著梨花帶雨的絕美人兒,易年忽然心頭一疼。
忍著疲憊坐起來,輕輕將七夏抱在了懷中。
小臉貼著胸口,伸手不停輕拍那不停起伏的後背。
“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過去了…
便不用再背著族人了。
從現在開始,七夏終於能為自己活著了。
聽著這熟悉的聲音,七夏的眼淚順著少年胸口流下。
雙眼通紅,眼前一片模糊。
七夏哭著,易年陪著。
月亮不知何時探出了頭,輕柔的月光落在了二人身上,仿佛陪著二人一般。
良久,少女後背的起伏漸漸平順。
哭聲止了…
易年輕輕一拍,捧著七夏的臉看向了自己。
小心擦拭掉眼角淚水,平和臉上滿是笑意,看著那微微發腫的眼睛,玩笑道:
“不哭了,再哭就變成豬頭了…”
聽著這一點也不好笑的玩笑,七夏的臉上笑意慢慢堆積。
最後,皓齒泛著月光,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你才是豬頭…”
易年聽見,伸手在七夏臉上一掐,‘惡狠狠’道:
“竟然敢說我,小心我…”
說著,嘴角露出一絲壞笑,低聲道:
“這裡可是荒郊野嶺,就算你叫破喉嚨也沒人會救你…”
麵對易年的‘威脅’,七夏笑意更甚。
輕輕一錘易年胸口,開口道:
“不怕你…”
易年聽見,伸手往七夏腰間一伸,一邊抓癢一邊道:
“讓你不怕,看我怎麼收拾你…”
話音落,銀鈴般的笑聲出現在了湖邊。
“哈哈哈……彆撓了,我怕啦!”
一瞬間,七夏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看著七夏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易年可沒有收手的打算。
“哈哈哈…彆鬨了,我怕了還不行嗎?真怕啦…”
湖畔的哭聲變成笑聲,原本安靜的後山熱鬨了起來。
夜晚出來覓食的魚蝦聽見動靜,大大的眼睛裡滿是疑惑。
看向湖麵,仿佛在說之前不是還哭嗎,怎麼現在又笑了。
人類啊,真複雜…
不知多久過後,可能是鬨的沒了力氣,也可能是笑的沒了力氣,湖邊又安靜了下來。
易年躺在了草地上,七夏枕著易年的胳膊躺在了少年身邊。
看著空中明月,緊緊相依在一起。
可能是覺著明月沒有少年的臉好看,七夏轉頭看向易年,開口道:
“我爹娘他們現在在哪?”
易年伸手指了指西北方向,開口道:
“晉陽…”
“晉陽?”
七夏聽見,臉上滿是驚訝。
在七夏看來,易年在竹園事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來後山,那麼族人很可能就在後山。
可卻聽見他說人在晉陽,不驚訝才怪。
要知道,青山離晉陽可不近啊。
易年點點頭,開口道:
“對,就是晉陽,晉陽現在普通人根本不敢去,各大宗門又全來了這裡,那裡是最安全的地方…”
易年解釋過後,七夏眼中卻起了幾分疑惑,開口道:
“那為什麼是晉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