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那雙手距離七夏隻有三寸距離的時候,在男子看來本應熟睡的七夏卻忽然睜開了眼睛。
清冷目光落在男子臉上,這一看,把男子嚇了一跳。
可還沒等男子反應,七夏的手摸向了腰間。
下一刻,紅芒升起,五根帶著血的手指掉在了地上。
“啊!!!”
撕心裂肺的叫聲從男子嘴裡發出,臉上瞬間出了一層冷汗。
手上傳來的疼痛頓時讓男子麵色煞白,在月光的映襯之下,整個人看上去恐怖無比。
捂著被削掉手指的手,不停往後退著,一邊退一邊不可置信道:
“不可能,不可能,你怎麼可能醒過來!”
七夏像是沒聽見一般,靈巧起身,鳳凰翎一轉,第二道紅芒出現,直奔男子而去。
看著那攝人紅芒,男子知道自己今天碰見了狠人。
不過求生欲望還在,用出吃奶力氣,立馬朝著旁邊閃去,同時伸腳踢向火堆,燃燒著的柴火被踢起,朝著七夏便飛了過去。
可一個普通人,就算求生本能再爆發,麵對歸墟強者也如小孩子過家家一般。
紅芒攻勢不減,七夏小手一揮,柴火四散。
下一刻,紅芒貼上了男子脖子,隻要再進一分,這柳族男子便會身首異處。
就在這時,一個平和聲音出現。
“先等等…”
七夏聽見,手腕一抖,紅芒貼著男子的麵門而上,在削掉幾綹頭發之後悄然消散。
腳下一點,一根枯枝飛了起來,不偏不倚,正好點在了男子的穴道之上,前一刻還企圖逃走的男子,下一刻直直的摔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說話的人,自然是易年。
看著七夏收回武器,易年身子一動,不見用力,可捆在身上的繩子儘數崩斷。
拿起一截斷掉的繩子聞了聞,又搖了搖頭。
來到男子身前,蹲下身子,開口道:
“我好心救你,你怎麼能給我們兩個下毒呢?”
說著,伸手在男子身上一點,穴道解開。
重獲自由的男子挺身,立馬撲通一聲跪在了易年麵前,一邊磕頭一邊哭喊道:
“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錯了,看在同族的麵子上,求求您放過我,就一次,求求您放過我…”
聽見男子求饒,易年的神色緩和了些。
從男子求饒的話來看,他應該是一時間色迷心竅,並不是看穿了二人的身份。
這點對易年很重要,要是一個普通妖族都能看破自己的偽裝,那後麵的路定會相當難走。
不過為了安全起見,易年還是決定再探探,站起身,一腳踢翻男子,開口道:
“知道是同族你還下毒…”
被踢翻的男子立馬又爬起了身,連忙道:
“對不起,對不起,我一時鬼迷心竅,求求你放過我…”
看著求饒的男子,易年歎了口氣,開口道:
“我可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不珍惜…”
易年很少用毒,不是不擅長,隻是多數時候都不需要。
真要論對毒藥的了解,比他強的沒幾個。
所以男子下毒,易年清清楚楚。
而這男子不止下了一次毒。
第一次,是給自己的水袋。
水沒毒,但袋子上卻全是毒。
第二次,給七夏的果子。
果子沒毒,但那時易年的手上已經沾了毒。
第三次,便是扔進火堆裡麵的東西。
這東西也沒毒,但隻要中了前麵的毒,在聞見這個味道之後,毒素便會迅速發揮作用。
一個普通人能把毒用到這個份上相當難得,難怪說柳族是最擅長用毒的一族。
不過這毒對付普通人或者修為低些的人有用,對付七夏和易年這種早已脫離了普通人範疇的歸墟強者,一點兒用都沒有。
先不說二人的抗毒能力,就是身上的相柳遺骸都能在無聲中將這小兒科的毒化解。
當然,後者是中毒之後易年才知道的。
之所以配合這男子演這一場戲,就是想看看他到底要乾什麼。
隨著男子下毒一事發生,易年對北疆妖族的印象又差了些。
這家夥和石頭根本不是一路人,拿他和石頭比簡直是侮辱石頭。
隻因色心起了,便要害救命恩人,這種人,留不得。
如果自己與七夏真的隻是普通柳族,那絕對活不過今晚。
現在看來,這男子之前慌亂都可能是裝的,估計在看見七夏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劫色的打算。
這麼一想也算合理,要是這家夥真的手無縛雞之力,怎麼敢一個人來這深山老林。
想到此,易年輕輕搖了搖頭。
方才還是大意了,在他說話的時候沒仔細聽聽真假。
看來後麵的路更要小心謹慎,一個不好,彆說找不找的到周晚,就連自己與七夏都可能被留在這兒。
北疆,不是南嶼。
易年搖頭是警醒自己,但看在男子眼中卻完全變了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