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年側身朝著商隊中間看了眼,隻見那須發皆白的老者正坐在其中的一輛車上,車上隻有一個人。
從龍大人對他的態度來看,他的地位應該很高。
而能讓龍族如此的,應該隻有一族。
不是怕,而是尊重。
白族。
天生擅長推演的白族。
此行不近,所以有這麼一個能算前路的白族長者隨行也正常。
商隊浩浩蕩蕩的出了城,大約走了十幾裡,眼前的景色完全變了。
一片荒蕪景象出現在了眼前。
廣袤無垠的土地仿佛被時間遺忘,隻有漫天飛舞的風沙和乾枯的草木陪伴著這片孤寂的大地。
放眼望去,看不到一絲生命的跡象,隻有連綿起伏的沙丘和怪石嶙峋的山脈,宛如一幅古老而蒼涼的畫卷。
沒有肥沃的農田,有的隻是無儘的荒涼與寂靜。
狂風呼嘯而過,卷起沙塵形成巨大的旋渦,讓人難以睜開雙眼。
天空變成了灰蒙一片,陽光透過厚厚的雲層灑下微弱的光芒,給這原本就蕭瑟的環境增添了幾分壓抑之感。
馬車壓在這片荒蕪的土地上,沙礫發出沙沙的聲響。
偶爾瞧見一隻孤獨的野狼從遠處掠過,瞬間便消失在茫茫荒漠之中,隻留下一串若隱若現的腳印。
商隊腳下的路,仿佛成了唯一能證明這裡有文明存在的東西。
不算寬的路蜿蜒曲折地伸向遠方。
就像一條細長的蛇,頑強地穿越過荒漠、戈壁和沙丘,堅定不移地向著未知的儘頭延伸而去。
路麵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石子和坑窪,顯然已經經曆了無數歲月的風吹雨打。
兩旁沒有蔥鬱的樹木,也不見繁茂的花草,有的隻是那一望無際的荒涼。
後麵車上的妖族已經習慣了這種天氣,所以在風沙起時便用頭巾蓋住了臉,連眼睛也一起蓋住。
易年瞧見,給七夏也遞去了頭巾,學著眾人樣子,將臉捂上,抵禦著風沙。
從縫隙中朝著外麵望去,繼續觀察著北疆。
按理說離著陰山如此近,天氣又涼,雨水是不愁的,那這裡的水草應該很足。
現在變成一片荒漠,隻有一個原因。
樹木與野草,應該都被吃乾淨了。
久而久之,留不住水,便成了眼下的樣子。
能恢複,但需要的時間很長。
不過這種地方通常不會太大,看不出去隻是風沙原因。
果然,正如易年所想那般,下午時候,天氣好了起來。
商隊進山了。
腳下的路直通山裡,轉了幾個彎之後消失不見,而兩側山上出現了綠意。
風沙漸消,空氣也清新了起來。
林子不算茂密,時不時能聽見幾聲野獸的吼聲。
進了山,眾人把頭巾摘了,開始聊起了天。
這些人不都是去龍城的,其中有一些會在路上下車。
從眾人口中得知,那龍大人有個很秀氣的名字,叫龍柳柳。
負責商隊的所有事務,包括安全在內。
眾人交談時候沒有半點兒懼色,感覺上對這龍大人放心的很。
加上之前那夥計的態度和運送的東西來看,這人在龍族中的身份應該也不會低。
一邊聽著眾人聊天,一邊看著沿途風景,這北疆之行目前為止還算順利。
車上的人都沒什麼壞心思,與人族的普通人沒什麼區彆,看來昨天的事情隻是運氣不好。
商隊一路向北,天色擦黑之時慢慢停了下來。
前方山深了些,夜間趕路困難,看來要在這裡休整了。
果然,在來到一片開闊地後,最前麵的馬車慢慢停了下來。
守衛們仔細觀察了一下四周確定沒有危險之後,留下幾個人放哨,商隊忙活了起來。
早上裝車的蒙族漢子們從車上跳下,熟練的埋鍋造飯。
一會兒功夫,炊煙升起。
被打了兩鞭子的那蒙族漢子也跟著忙活著,不過有傷在身,動作很笨拙。
不知道他叫什麼,隻聽幫他乾活的人喊過他大塊頭。
確實不小,要隻算體型的話,他在這隊伍中絕對排的上號。
跟著商隊趕路的人坐在商隊不遠處,就著清水啃著乾糧。
也沒辦法,包裹裝不了太多東西,總不可能把鍋帶著。
那龍柳柳雖然早上說過不管眾人吃喝,不過在鍋中的湯煮好之後還是派人給分了些。
這熱乎的東西一下肚,難啃的乾糧也好下咽幾分。
也不怪眾人一口一個龍大人的叫著,看上去人很冷,但心地還是不錯的。
就連那被打的大塊頭,眼中都不見半點兒怨恨。
吃飽喝足,眾人開始休息。
易年自然不會睡去,雖然有人監視四周,但自己的安全還得自己把握。
正坐在火堆旁警惕的看著四周的時候,隻見那大塊頭哎呀咧嘴的走了過來。
身上的傷口雖然不流血了,但疼還是疼的。
如果不處理,好的會很慢。
來到自己乘坐的馬車前,從上麵拿下了一個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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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地上打開,裡麵是些療傷的東西,坐在地上,開始給傷口上著藥。
從那笨拙的手法來看,顯然不太擅長。
脖子上的還好說,但後背的便沒法處理了。
肌肉太發達,回不過手。
嘗試了幾下,臉上滿是無奈。
易年瞧見,與七夏點點頭,小心來到了大塊頭身前。
大塊頭瞧見有人來,開口道:
“有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