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真沒力氣了…
看著那近在咫尺的距離,易年絕望了。
完了…
念頭出現的一瞬間,全身力氣頃刻間被抽空,右手再也抓不住石壁。
眼前一黑,身子直直墜了下去。
就在這時,一隻乾枯的手掌從井口伸了出來,直接抓在了易年的左手上。
下落的易年被這麼一抓,隻覺著整個人都要散架了。
疼痛瞬間來襲,下意識的冷嘶了一聲。
下一刻,隻見井口越來越近。
有人在向上拉自己!
就在頭距離井口隻剩一點兒距離的時候,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了眼前,同時一個帶著點兒抱怨的聲音傳進了耳中。
“看著挺瘦,怎麼這麼沉…嗯!”
最後一聲嗯應該是在用力。
當聽見這聲音後,易年嘴角出現了一抹笑意。
抬眼朝著拉著自己的人看去,那之前覺著可惡現在看卻十分順眼的臉出現在了眼前。
老騙子…
可能是因為用力的關係,整張臉緊繃著。
看著那快要憋成豬肝色的臉,易年喃喃道:
“沒錢了啊…”
老騙子一聽,臉上起了一絲尷尬神色,咬牙切齒道:
“你這小子,我老人家是那種人嗎…啊!”
說著,狠狠一用力,直接將易年提了上去。
在看見那隻見過一次的院子之後,易年再也挺不住,頭一歪,昏了過去。
瞧見易年暈倒,一絲笑意掛在了嘴角,喃喃道:
“北疆不是那麼好玩的吧…”
將易年拖出井口範圍,看見那瘦弱身子上的傷口,眉心皺了起來。
這傷勢若是放在彆人身上,早死個十回八回了。
把易年背起,轉頭看了眼井口,臉上閃過一絲無奈。
“得,這回真成洗澡水了…”
正說著話的時候,鋪子的夥計走了出來。
瞧見老騙子正背著人,伸手就要去幫忙。
老騙子搖了搖頭,看著井口,開口道:
“把下麵處理乾淨…”
夥計立馬開口道:
“是…”
“這裡的事不能傳出去…”
“知道…”
老騙子點點頭,背著易年便往後門走去。
走到門口時停了下來,轉頭看向夥計,叮囑道:
“這段時間不太平,鋪子先關了吧…”
“是…”
正準備跳下水井的夥計回道。
老騙子看了眼,轉身離去。
躲過巡城侍衛的目光,進了易年之前住的客棧。
與店小二打過招呼,費力的將易年背上了樓。
還是之前的房間,看著裡麵擺設的模樣,應該是一直沒人來過。
把易年放在床上,呲牙嘞嘴的揉著腰,一邊揉一邊自言自語道:
“累死我了…”
說著,猛喘了幾口氣,從懷中掏出了一顆乳白色的丹藥,捏著易年的嘴塞了進去。
“你小子還算聰明,聽得懂我老人家的話,要是真死在靈山,我還真沒法與你師父交代…”
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把易年身上濕漉漉的衣服扯了下來。
當瞧見之前被遮掩住沒瞧見的傷口後,眉頭一皺,開口道:
“還真是個怪胎…”
說著,手在易年胸口的聚魂引上一摸,一顆內丹出現在了手中。
散發著幽幽綠光的內丹上泛起一陣白色光芒,氣息瞬間柔和了幾分。
塞進易年手裡,純淨氣息開始不停地朝著體內鑽去。
從旁邊取來藥箱,拿出小刀鑷子,開始處理起了易年身上的傷口。
動作很嫻熟,手也很穩。
不過這傷勢一般人連看都不忍看,處理起來的難度非常大。
如果不是易年那越來越平穩的呼吸聲不停傳進老騙子耳中,估計老騙子也沒現在的平穩。
忙活了大半夜,當清晨的陽光穿過窗縫落在易年那蒼白的臉上時,老騙子終於停下了手。
長長呼了口氣,擦擦手揉了揉僵硬無比的腰,一抹疲憊從眼中閃過。
看著躺在床上的易年身上青光湧動,嘴角咧了起來,喃喃道:
“還真是個怪胎,這念力竟然濃鬱到了這種程度…”
說著,目光落在了北邊窗外。
“鐘萬爻啊,你覺得你這徒弟真能走到那一步嗎?”
喃喃自語,沒人回答。
起身伸了個懶腰,將床鋪整理乾淨,後門出去,坐在露台上盯著城主府看了起來。
也不知在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