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手拔掉野草,來到了灶房前。
緩緩地推開扇破舊不堪、搖搖欲墜的木門,踏入了淩亂不堪且布滿厚厚灰塵的灶房。
月光透過上那幾塊殘缺不全的瓦片,艱難地灑落在地麵上,形成一道道斑駁的光影。
灶台上擺放著的各種炊具被雨淋得已經生鏽,好在時間不長,依舊能用。
牆壁被煙火熏得漆黑一片,角落裡堆積著如山般的柴火,上麵也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灰塵。
白笙簫抬手掃了掃眼前的灰塵,挽起衣袖,走了進去。
打水,抹布扔進去洗了洗。
拿起抹布開始擦拭著灶台,將那些頑固的汙漬一點點抹去。
隨著平緩動作持續,原本黯淡無光的灶台逐漸顯露出了本來的顏色。
雖然原來也不怎麼好看。
又把那些散落在各處的炊具和餐具一一拾起,扔進裝滿清水的盆子裡浸泡清洗。
在整理這些東西的時候,幾隻蟑螂正在四處逃竄。
拿起掃帚,將它們趕了出去。
又仔細地清掃了地麵上的灰塵和垃圾,牆角的蜘蛛網也一並清理乾淨。
在做這些的時候,那英俊臉上沒有半點兒神色變化。
月上中天之時,灶房終於變得整潔有序起來。
雖然還有一些陳舊的痕跡無法完全消除,但相比之前已經有了天壤之彆。
櫃子裡翻了翻,卻沒翻出什麼吃的。
看著收拾乾淨的灶房,神色終於有了一絲變化。
“白收拾了…”
言語間,有些無奈。
輕輕搖了搖頭,轉身出了灶房。
院裡擺著兩張竹椅,一個借宿的少年做的。
把竹椅周圍清理乾淨,又端來了一盆水。
靜靜地坐在庭院中的竹椅上,手在腰間一摸,一柄軟劍出現在了手中。
劍身閃爍著寒光,仿佛在訴說著曾經經曆過的無數戰鬥和殺戮。
白笙簫輕輕地撫摸著劍身,感受著上麵細微的紋路和凹凸不平之處。
動作輕柔而專注,就像是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一般。
用劍之人,總會這般。
看了幾息,手指在柔軟的劍身上輕輕彈了下。
一聲蜂鳴響起,在安靜的夜裡傳出好遠。
聽著這聲音,臉上因為無米難炊的無奈漸漸消失。
從懷中取出一塊柔軟的綢緞布,仔細地擦拭起了劍身。
這擦劍的動作,與平日裡那雷厲風行的作風截然不同。
每一次擦拭,似乎都帶著一種彆樣的溫柔與耐心。
先將劍身從頭到尾輕輕擦拭一遍,去除表麵少的可憐的灰塵和汙漬。
然後又用手指輕輕摩挲著劍尖和劍柄處,檢查是否有任何瑕疵或損傷。
隨著時間的推移,劍身逐漸變得明亮起來,反射出周圍景物的影子。
白笙簫凝視著軟劍,眼中沒有半分波瀾。
這一刻,整個世界似乎都安靜了下來,隻有手腕不經意抖動時候帶著劍身發出的輕微聲響回蕩在空氣中。
隨著擦拭,身上原本淩厲的劍意開始漸漸地收斂起來,就像是洶湧澎湃的海浪逐漸退去一般。
然而,這種內斂並非意味著力量的消逝,反而更像是一種沉澱和積累,似乎在等待著某個關鍵時刻的爆發。
月光灑落在白衣之上,看上去有些冷。
此刻的白笙簫完全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安靜得讓人幾乎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隻有那偶爾閃爍而過的劍光,提醒著北劍峰峰主的強大實力。
布沒臟,水沒臟,手也沒臟。
但劍,亮了…
最後看了眼,將軟劍收回了腰間。
劍入鞘,三岔路口上腳步聲傳來。
三個人。
北劍峰的弟子。
三人行色匆匆,快步到了近晚峰。
瞧見白笙簫坐在院中,同時躬身行禮。
“峰主…”
白笙簫抬眼看去,開口道:
“好了?”
其中一名弟子拿出一塊兒類似令牌的玉佩,上前遞給白笙簫,開口道:
“回峰主,都布置好了…”
白笙簫看了眼,沒有去接。
目光落在這北劍峰修行了二十幾年的弟子臉上,開口道:
“怕嗎?”
弟子收起玉佩,開口道:
“怕…”
“怕什麼?”
那弟子聽見,周身忽然湧起劍意,神色嚴肅起來,開口道:
“怕殺不儘來犯之敵!”
白笙簫聽著,嘴角微微上揚,側身看向後麵兩個弟子,開口道:
“你們呢?”
二人同時一笑,齊聲道:
“回峰主,我們也怕…”
聽見這回答,白笙簫哈哈一笑,一邊拍手一邊道:
“怕的好,怕的好!”
擦劍的布一丟,起身。
“該活動活動了…”
說著,神色一凜,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