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在腰間一摸,龍鱗出現在了手中。
心念一動,無息劍陣瞬間籠罩整座止戈台。
就在這時,白笙簫虛弱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小師弟,你來晚了…”
易年聽著,心頭一揪,低聲道:
“儘力了…”
確實儘力了。
從立陽得知東遠州的遭遇之後,易年便馬不停蹄的趕往龍尾關。
當到達龍尾關後,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那令人密密麻麻的行屍群這如同黑色的潮水一般湧動著,數量之多簡直超乎想象!
散發著一股刺鼻的腐臭氣息,讓人幾乎睜不開眼睛。
還好有龍尾關守軍在,給幸存的百姓圍起了一片空曠地方暫做休養。
不敢在龍尾關多留,易年立馬朝著東方趕去。
而後麵的場景,讓易年覺著自己好像迷失在了噩夢中。
不算繁華但也比妖族強上不少的東遠州,如今已徹底淪為一片荒蕪之地。
行屍橫行無忌,所過之處,留下滿地瘡痍。
強烈的地震更是雪上加霜,將這片土地摧殘得麵目全非。
放眼望去,儘是殘垣斷壁,昔日的繁華建築傾塌在地,化為一堆堆破碎的磚石瓦礫。
道路兩旁,慘白的骨頭散落一地,令人毛骨悚然。
那些曾經安居樂業的百姓們,此刻也被迫背井離鄉,四處躲避行屍的牙齒和爪子。
衣衫襤褸、麵容憔悴,眼中充滿了恐懼與絕望。
連綿群山原本雄偉壯麗,現在卻因亂石崩碎而變得支離破碎。
巨大的石塊從山上滾落下來,砸毀了山下的村莊和田地。
時不時還能聽見山穀間回蕩著陣陣沉悶的轟鳴聲,仿佛是大地痛苦的呻吟。
這一幕幕慘狀,深深地刺痛了易年的心。
俯瞰下方的廢墟,心中滿是悲憤與無奈。
眼前的景象讓他根本無法想象,這裡曾是東遠州百姓的家園。
然而,災難無情,毫不留情地摧毀了一切的美好。
看著這一幕,易年萬分後悔。
如果當初自己深究下去,或許相柳就不會複活。
可偏偏造化弄人,周晚與龍桃在那時出事了。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用手狠狠搓著臉,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當情緒稍稍恢複正常之後,易年發現幸存的百姓偶爾會因為行屍出沒躲避,但大體上都在朝著北方移動。
從那路線來看,目的地應該就是晉陽。
瞧見這情況,易年又極速朝著晉陽趕去。
當來到晉陽城前時,龍尾關的一幕並沒有發生。
軍隊在南城門值守,厚重的防禦工事已經建起。
雖然人很多,但不亂。
有專門給難民檢查的軍醫,隻要檢查通過便會放入城中。
有情況的,全都被帶去了東南方向的一處臨時營地,營地也有軍隊駐守,而且士兵們各個身著重甲。
城頭之上,易年還瞧見了幾個熟悉的身影,全都來自元氏一族。
有元氏一族在這裡,不止百姓,就連晉陽守軍都有主心骨。
不過沒見到元承望和元骨等人。
看著與混亂的龍尾關形成鮮明對比的晉陽城,易年稍稍鬆了口氣。
還好,這裡沒事。
沒有與城頭幾人打招呼,騎著馬兒便飛進了城中,一路朝著東北方向元氏一族所在地而去。
剛到,便瞧見了晉陽城主正與元承望討論行屍一事。
元承望見易年一人回來,驚訝無比。
送走晉陽城主後,立馬與易年攀談了起來。
當得知七夏等人被五行遁傳送走之後,元承望不僅沒怪易年,反而還安慰了起來。
並且讓易年放心,長生燭好好的,七夏並沒有生命危險。
推測隻是被傳送的太遠了,一時間沒法回來。
這消息,是易年最近這段時間聽見的唯一一個好消息。
七夏沒事,那周晚他們應該也不太可能出事,易年的心思便全放在了相柳一事上。
親眼目睹了相柳複活的元自成正好就在城中,便把他瞧見的與易年完整的說了一遍。
當聽見相柳的劇毒波及了整個東遠州後,易年的心思再一次沉到了穀底。
相柳複活給東遠州帶來的這場災難隻能算是波及,因為隻要有點兒腦子的人都看得明白,背後之人真正的意圖隻有一個地方。
聖山!
沒有任何停留,與元承望辭彆之後,騎著馬兒便朝著南方趕去。
易年沒有邀請元氏一族出手,因為實在張不開這個嘴。
聖山給元氏一族帶來的傷害太深了,甚至脫離了仇恨的範疇。
元氏一族不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已經是仁至義儘了。
而且晉陽與伏陽是東遠州百姓僅存的兩個避難所,無論是元氏一族還是東遠州的修行門派,根本沒功夫顧其他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