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易年把主意打到自己的功法上,櫻木王的眼神瞬間黯淡了幾分。
不過這黯淡一閃而過,立馬用不屑偽裝了起來。
“彆人的功法,你學不會…”
“學不會是我的事兒,你隻管教就行…”
“不教!”
“那你隻能成為聖山與異人一族博弈的棋子了…”
“我是你的俘虜,不是聖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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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木王說著,騰的一下起了身,滿臉怒意的瞪著易年。
那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看起來隻要易年再敢說句話,她就敢直接撲上去。
易年自然不會怕櫻木發怒,白了眼櫻木,開口道:
“不教就不教,發什麼火…”
“本王願意!”
說著,砰的一聲把門一關,頭也不回的進了屋。
可能真是氣上頭了,易年坐在窗口,這門關不關真沒什麼必要。
若是七夏生氣了易年會去哄哄,很顯然,櫻木還沒這個待遇。
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抬眼看向了夜空。
這回,沒人再說話了。
夜裡,靜的很。
不知何時,原本漆黑如墨的夜幕被悄然撕開一道口子,一縷縷微弱的光線從這道口子中擠了進來。
漸漸地,光芒越來越多,驅散了聖山的黑暗。
天亮了…
然而雨卻依舊不依不饒地下著,仿佛要將這座山的所有悲傷都傾訴出來一般。
整片天空都被一層厚厚的灰色雲層所籠罩,不見一絲湛藍之色,就好似幸存的聖山弟子們此刻悲痛欲絕的心緒一般沉重壓抑。
木葉還沒回來,也不知在與師父說什麼。
沒了發呆的興致,易年來到了露台邊緣。
回頭看向石羽,指了指不知何時趴在另一邊窗口的櫻木王,開口道:
“看住她…”
石羽沒有回答,但能聽懂。
櫻木王白了易年一眼,可能昨夜的氣還沒消。
不過就算易年不交代,櫻木王也不會跑。
因為就算放了她,沒有修為在身,逃跑隻是死路一條。
石羽的存在對她是控製,但也是保護。
而且木葉昨天已經接受了石家姐妹的存在,這裡,不會有人來打擾。
交代完,易年腳下輕點,朝著懸崖上方飛去。
落在骨橋之上,放眼望去,四周皆是一片迷蒙混沌之景,讓人的心情愈發地低落起來。
半夜時間,屍體幾乎已經被清理乾淨了。
對於普通人來說是個大活,但對於個個修為在身的聖山弟子來說,不是太難的事兒。
屍體也好處理,順著離江扔下就好。
不敢燒,怕煙中有毒,萬一東風起了飄向離江兩岸,絕對會生靈塗炭。
東海沒有人煙,無儘海水足夠稀釋劇毒。
哪怕相柳真身泡進去,也翻不起太大風浪。
骨橋還在,不過被亂魂風吹過,腐肉早已不見,變成了一截乾枯的骨頭。
向南望去,道路之上幾乎看不到有人交談,能看見的聖山弟子們都沉默不語。
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哀傷與悲痛,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無法言說的痛楚。
低垂著頭,不少人目光空洞雙眼無神。
回到曾經無比熟悉的住處時,如同行屍走肉般麻木地忙碌著各自手頭的事情。
這裡的一切雖然還是那麼熟悉,但很多東西卻變得不一樣了。
許多曾經一起談笑風生的故人,如今已然消失不見。
隻留下那些空蕩蕩的房間和冰冷的床鋪,無情地提醒著幸存之人這場可怕災難的發生。
看了眼,歎了口氣朝著北邊走去。
路上,碰見的人立馬會避開易年的目光,然後從旁邊繞走,像是躲瘟疫一般躲著易年。
見此情景,易年也沒有狡辯的心思。
雖然木葉昨夜解釋過,但懷疑的種子一旦出現,信任便不複存在了。
對此,易年也沒辦法。
不過倒沒有因為這個生氣,因為自己在這座山上本就是不受歡迎的存在。
路過北劍峰,裡麵的人各忙各的。
白笙簫不知去了哪裡。
來到三岔路過,近晚峰上的木屋消失,隻剩下了一片廢墟。
莫道晚也不在,不知忙什麼去了…
轉頭看向一邊,山峰之上,有兩個身影。
失去了所有師兄的桐桐宛如被世界遺棄一般,孤零零地抱著雙膝蜷縮在山頂。
天衍殿與彆的地方不一樣,那裡人很少。
現在,隻剩下了桐桐一個。
雨水不停落下,但桐桐卻渾然不覺。
隻是呆呆地望著遠方,任由淚水不停地流淌。
劍十一則靜靜地站立在桐桐身後,手中緊緊握著一把油紙傘,默默地為桐桐撐起一片小小的避雨之地。
挺拔的身姿如同山嶽般沉穩,然而此刻同樣顯得有些落寞與無奈。
自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
這寂靜的山峰之上,除了淅淅瀝瀝的雨聲和桐桐微弱的抽泣聲外,再無其他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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