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經曆了幾日雨水洗禮的觀星台,此刻在夜幕的籠罩下顯得格外寧靜和通透。
血腥味道消散,空氣中彌漫著清新的氣息,似乎有了幾分從前的樣子。
就是這原本人就少的可憐的天衍殿,人更少了。
抬頭望去,夜空中繁星閃爍,璀璨奪目。
甚至亮得有些過分,宛如一顆顆鑲嵌在黑色天幕中的寶石,散發著迷人的光芒。
密集地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片絢麗多彩的星圖,仿佛一幅浩瀚無垠的畫卷展現在眼前。
就在這安逸孤寂的觀星台上,桐桐正靜靜站在邊緣。
微微仰著頭,雙眸緊緊地盯著天空。
與在星夜苑初見一般,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深深的癡迷與向往。
嬌小的身影在星光的映照下顯得有些虛幻,仿佛隨時都可能融入這片廣袤的星空之中。
身旁不時有絲絲縷縷的星輝飄落而下,如同金色的雪花般輕盈地灑落在身上。
這些星輝像是擁有生命一般,圍繞著她緩緩舞動,使得整個人看上去虛無縹緲卻又帶著幾分空靈之美。
微風輕輕拂過,吹動著發絲和衣角,更添了一份飄逸出塵的氣質。
可無論空靈出塵,都抵不過那瘦小身子上散發出的孤寂。
易年不知道桐桐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不過這裡是她的家,回來再正常不過。
晉天星應該還在上京,沒回來,一定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或許周天星衍術大成的晉天星知道,他回不回來,聖山的這一劫都躲不過。
可這,卻苦了桐桐。
當初孤身一人帶著瘋瘋癲癲的師父外出尋醫,如今回來,昔日的同門卻已天人永隔。
一直形影不離的劍十一不在,估計正在體悟前幾天在這裡的收獲。
觀星台上,隻有桐桐一人。
“小師叔,你回來了…”
剛剛踏上觀星台,桐桐略帶沙啞的聲音傳了過來。
回來了,不是來了。
因為易年曾經也是天衍殿的一員。
易年深吸口氣,來到桐桐身邊,一同望向浩瀚夜空,開口道:
“回來看看…”
“小師叔要走了?”
易年點點頭。
“回來本就是個意外,自然要走…”
“什麼時候走?”
說著,轉頭看向了易年。
“很快…”
正說著話,山路上傳來了腳步聲。
很急。
回頭看去,隻見劍十一神色匆匆上了觀星台。
瞧見二人正在說話,長長呼了口氣。
看著劍十一那副緊張神情,易年笑了笑,開口道:
“這麼急?”
不用想,劍十一一定是發現桐桐不見了才這般著急。
說著,還‘不懷好意’的掃了眼身後的桐桐。
當初在醫館沒少被龍桃和周晚調侃,現在體驗一下,彆說,這感覺還真挺好。
被易年這麼一說,劍十一支支吾吾道:
“沒,沒急,山路太陡,爬起來費力…”
易年聽著,嘴角撇了撇。
山路太陡,爬起來費力。
這借口若是放在彆人身上還能信上幾分,放在你一個通明強者的身上,鬼才信。
不過還是配合的點了點頭,開口道:
“這樣啊,確實,我方才上來的時候也有些喘…”
“就是唄,真不知道這地方弄這麼高乾什麼…”
一邊說著,一邊往易年身邊蹭去。
沒瞧見鐘萬爻的身影,問道:
“小師叔,師祖呢?休息去了嗎,”
易年搖了搖頭,開口道:
“有事兒,下山去了?”
“走了?!”
劍十一驚訝無比。
易年拍了拍劍十一寬厚肩膀,開口道:
“想喝酒了,去弄點兒…”
臨彆,總要喝點兒。
劍十一點點頭,一拍胸脯,開口道:
“包在我身上…”
說著,沒和桐桐說上一句話,又急匆匆的下了山。
被行屍大軍掠過,山上很多東西都找不到了。
但酒,一定能。
宋令關的收藏,比木葉的寶貝藏的還隱蔽。
見劍十一的身影馬上消失,易年又道:
“把他們幾個也喊來,人多熱鬨…”
天衍殿,不能宗這麼冷清。
至於哪幾個,劍十一知道。
“好嘞…”
劍十一的聲音遠遠傳來,腳步聲消失。
易年回頭看向桐桐,開口道:
“不介意吧?”
桐桐搖搖頭,開口道:
“小師叔才是殿主…”
易年笑了笑,沒有說話。
不過桐桐這話說的沒什麼問題。
當初這副殿主之位可是天啟所得,在山中是有明文記載的。
萬木林大戰之時,易年隻是把令牌還了回去,單方麵宣布的退出聖山。
可無論是木葉還是晉天星始終都沒有承認過,罷黜通告也沒有發過。
所以於理,易年依舊是天衍殿的副殿主。
沒多大功夫,山下傳來了腳步聲與議論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