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瀝瀝地下個不停,絲毫沒有要停歇的跡象。
茂密的樹林,隱藏其中的拒北軍完全與森林融為一體。
靜靜蟄伏著,忍受著雨水不斷地侵襲帶來的涼意。
冰冷的雨滴順著臉頰滑落,浸濕了身上的衣物。
不過在南風烈下過命令之後便沒人動了,生怕發出一點聲響暴露自己的行蹤。
每個人都瞪大雙眼,目光緊緊鎖定著不遠處聯軍大營的方向,不放過任何一絲風吹草動。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士兵們心中默默計算著約定好的行動時間。
手中緊握著兵刃,將唯一乾燥的身下留給了帶著眾人全部希望的火藥。
終於,三更天到了。
南風烈一揮手,藏在林中早已做好準備的眾人迅速起身。
悄無聲息間,借著雨夜的掩護朝著聯軍大營摸去。
沒過多大功夫,斥候探查出的點子被默契的包圍了起來。
隨著南風烈手一揮,雪亮長刀自雨夜中出現,在聯軍哨點士兵毫無察覺中,貼到了脖子上。
動作極其嫻熟,一手捂嘴一手持刀。
輕輕一劃,血花四濺。
剛一落地,便被雨水衝刷了個乾淨,沒有太大的血腥味兒溢出。
能幸存下來的拒北軍將士各個身手不凡,對付這些哨兵根本根本用不了太多力氣。
加上南風烈和童念瑤在後壓陣,幾十人在解決掉外圍哨兵後摸到了大營外。
雖然雨大天黑,但巨大的營帳內卻是燈火通明。
外麵火把與帳篷內的燭火將周圍照的透亮,雨水被映照得如同金色的細絲一般。
借著火光看去,裡麵的一切卻能被清晰地儘收眼底。
營帳雖錯落分布,但每一頂帳篷之間都留出了足夠寬敞的通道。
士兵們身披雨衣,手持火把,在營地中來回巡邏。
靠近拒北軍方向還有四座臨時搭建起的了望高塔,上麵都有士兵謹慎的盯著下方。
不過有火光耀眼,被拒北軍摸到了身下還未察覺。
或許聯軍也沒想到,竟然會有一支拒北軍小隊能在南昭全線潰敗的情況下摸到這裡。
南風烈緊緊盯著大營內的巡邏隊伍,左手懸在空中。
終於,就在兩隊士兵交錯而過的空檔,南風烈的手猛的往下一揮。
早就摸到了哨塔下的四名士兵瞧見,沒有任何猶豫,順著木梁無聲中爬了上去。
四人的動作如出一轍,來到哨塔頂端的時間也一模一樣。
在下麵士兵交錯的空檔最後的時間,跳進了哨塔之中。
反握匕首,捂住哨兵嘴巴,輕輕一劃,四條人命同時消失。
麻利的扒下衣服,將聯軍的衣服套在了身上。
起身,假冒聯軍士兵的樣子,開始俯瞰整個大營。
守在下麵的人一直盯著幾人,似乎在等著命令。
終於,其中一人抬手,做了個進的手勢。
南風烈等人沒有任何猶豫,按照先前的計劃兵分四路,錯過巡邏士兵的視線摸進了軍營。
一場隨時都會丟掉性命的躲貓貓遊戲正式開始。
拒北軍眾人訓練有素,摸入大營後沒有半點兒慌亂,在哨塔上的同伴指引下,麻利的將火藥順著行進路線一處又一處的安放著。
此時不敢點火,因為一旦一處起火,聯軍必定反應過來。
到時候潛入大營的人不光沒有活下來的可能,任務也幾乎不太可能完成。
所以這火,要同時點。
因此,每藏好一處火藥,便會留下兩名拒北軍的士兵。
而這,便是南風烈口中不能保證帶回家的人。
點火之後,能不能跑得掉全看造化。
點火一人就夠,之所以留下兩個,是怕意外發生。
但沒有一個人因為被留下而心生怨恨,因為有些犧牲是值得的。
行動在南風烈精密的指揮和哨塔上同伴的配合下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偶有兩次意外發生,也都在童念瑤強橫的實力下得以化解。
短短一盞茶的功夫,拒北軍小隊已經在十處輜重營帳中埋下了火藥。
看著最前麵一座格外大的營帳,南風烈做了個等待的手勢。
身後,隻跟著童念瑤和另外兩名抱著火藥的士兵。
前方營帳,正是儲備糧草之地。
所以比起後麵布置火藥的地方,巡邏的士兵多了幾倍。
基本沒有視線死角,不可能將火藥悄無聲息的安置上去。
如果這裡不毀掉,就算後麵的輜重全部炸毀,聯軍依然有戰鬥能力。
攻城器械可以臨時建造頂替,但糧食沒法替代。
餓,戰鬥力就會下降。
所以這裡,才是此次行動的關鍵。
身後兩名士兵看得清楚,也知道現在身上的擔子多重,下意識的把火藥抱緊了幾分。
其中一人壓低聲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