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聲過後,武關城靜了下來。
易年看著一行人,長長歎了口氣。
目光落在杜清墨的身上,傳音道:
“聯軍歸墟境界的供奉被我殺了三個,大概十倉輜重和所有糧草補給被焚毀,正南城有糧草運來,雨大路滑,估計最少也要十天左右才能送來,路上我會嘗試破壞,但多少不確定…”
易年隻能儘可能把有用消息傳遞給杜清墨,至於她如何決斷,便不是自己能左右的了。
‘聽見’易年的傳音,杜清墨停了下來。
回頭朝著易年點點頭,眉心一皺,走到了易年身前。
猶豫了下,開口道:
“非殺不可嗎?”
聲音很輕,隻有易年一人聽得到。
“他的存在對眼下局勢意味著什麼你比我更清楚…”
杜清墨聽著,輕輕歎了口氣,開口道:
“我爹…”
說著,停了下來。
往後退了一步,朝著易年拜了下去。
看著杜清墨拜自己,易年輕輕歎了口氣。
這一拜,代表杜清墨已經想猜到了自己與杜書仁的‘交易’。
杜清墨聰慧,最近發生了這麼多事,猜出來並不值得易年驚訝。
就是不知道這‘真相’對她來說是好是壞。
躬身回禮,開口道:
“杜小姐,保重…”
說著,轉身朝著北方走去。
這回,真走了。
按正常情況來說,易年應該留下。
畢竟南風烈與童念瑤的後事自己應該出席。
但真的不想又一次看見南家人那一張張悲痛的臉。
走,便走吧…
不知從哪冒出來的櫻木王跟了上來,看著臉色不怎麼好的易年,開口道:
“你要去殺人嗎?”
易年走的方向,正是聯軍大營方向。
易年聽著,輕輕搖了搖頭。
腳步偏移,路線改了改。
櫻木王瞧見,開口道:
“為什麼要帶著他倆回去?”
“他們應該回去…”
“我看你是想用他們兩個的死激南昭的氣勢吧…”
易年聽著,停下了腳步。
轉頭看向櫻木王,神色冷了下來。
麵對易年冰冷的眼神,櫻木王聳了聳肩,開口道:
“當我沒說…”
說著,看向前方,轉移話題道:
“去哪兒?”
像是詢問,但卻走在了前麵。
易年看著櫻木王的背影,長長呼了口氣。
落臉子,多是被彆人說中了心思。
櫻木王說的沒錯,易年確實想用南風烈與童念瑤的死激起南昭的鬥誌。
但這一切,卻依舊是在完成南行一的遺願。
或許,也是南風烈和童念瑤的遺願。
南昭現在最缺的,正是士氣。
而再沒什麼能比楚王和王妃孤身夜襲敵軍大營更提士氣的做法了。
隻不過這種做法,很傷南家人。
但易年也知道,就算自己不把南風烈和童念瑤的遺體帶回去,諸國聯軍也會讓南昭知道這件事。
不過那時候,絕不是眼下這種情況。
被俘的楚王和王妃,聯軍大有文章可做。
深吸口氣,青光修複體內傷勢,繼續趕路。
路過聯軍大營時候,易年沒有再次施展六字真言。
眼下,不合適。
震懾,隻有突來才有奇效。
不過隨著南風烈和童念瑤的一鬨,加上自己的一闖,聯軍想恢複之前的士氣需要些時間。
而時間,同樣是南昭需要的東西。
畢竟從與諸國聯軍交手到現在,南昭還有兩支軍隊從未出現在戰場過。
之前杜清墨扭轉戰局時不需要。
現在,需要了。
所以他們回來,需要時間。
與即將滅國相比,鎮守顯然要往後排一排。
不過這些不是易年需要考慮的,與櫻木王一路向北。
路上,碰見了押運糧草的隊伍。
沒猶豫,直接將糧草儘數焚毀。
一路上,隻要碰見便會出手。
直到過了正南城,押運糧草的隊伍便再也碰不見了。
不知是沒有了還是改道了,易年沒時間去找,繼續向北。
穿過花海,翻過萬連山,到了離江南岸。
波濤洶湧的離江宛如一條蜿蜒盤旋的巨龍,自遙遠的西方奔騰而來,一路氣勢磅礴地向著東方滾滾流淌而去。
寬闊程度令人驚歎,放眼望去,無邊無際,根本看不到儘頭所在。
江水滔滔,掀起層層巨浪。
浪濤拍岸,濺起無數水花。
到了江邊,天終於晴了。
路上問了問人,找到了天中渡。
搭了艘雲舟,穿江而過。
當然,坐船的錢是櫻木王出的。
也不知是巧合還是什麼,與櫻木王一起,花的總是她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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