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七夏清脆悅熟悉無比的聲音,易年的眼角瞬間泛起層層漣漪,笑意如春風般蕩漾開來。
感受著手心傳來的溫暖,那股溫熱透過掌心傳遍全身,讓易年清楚地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被七夏照料的不起半點兒乾裂的嘴角微微上揚時,露出了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
一聲輕柔但飽含深情的呢喃輕輕吐出:
“你真的回來了…”
那聲音雖輕,卻似重錘一般敲打著七夏的心弦。
七夏連連點頭應道:
“嗯,回來了,回來了,你終於醒了…”
同樣的輕聲呢喃,聲音卻略微顫抖,猶如風中搖曳的花朵,惹人憐愛。
龍桃說過,易年不知何時才會蘇醒。
周晚請來的那些經驗豐富的郎中,麵對易年昏迷不醒的狀況,也隻能無奈搖頭,表示無法確定他醒來的確切時間。
而更令人擔憂的是,易年的神識真的消失了,這使得所有人對他此刻的狀況都無從判斷。
因此,當親眼目睹易年睜開雙眼、清醒過來的那一刻,七夏心中積壓已久的情緒如決堤洪水般洶湧而出,眼淚瞬間奪眶而下,像斷了線的珠子滾落臉頰。
看到七夏哭泣,易年心頭一緊,下意識地想要起身去擦拭那晶瑩剔透的淚珠。
然而,剛有所動作,一陣鑽心刺骨的劇痛便如潮水般席卷而來,瞬間淹沒了整個身體,令他動彈不得。
饒是易年這等能忍之人,也下意識的冷嘶了一聲。
見易年有動作,七夏立馬開口道:
“彆動,你現在的傷還沒好,你先等著,我去叫龍桃幫你看看…”
說著,有些不舍的鬆開易年的手,慌張的朝著外麵跑去。
看著七夏的背影消失,一股失落感瞬間湧上心頭。
還好,掌心之中七夏的溫度還在,讓易年知道這不是夢。
方才的疼痛使得昏沉的腦子清醒了幾分,易年掙紮著想要起身。
可這一動,疼痛又來,易年的眉心瞬間皺了起來。
目光向下,打量了一下眼下情況,忽然發現身上正纏著厚厚的繃帶,上麵猩紅點點,有血跡滲了出來。
瞧見這一情況,心下頓時起了疑惑。
明明感覺睡了好久,青光早就應該將傷勢治療的差不多了啊?
難不成是錯覺?
那好長好長的夢其實隻過了很短的時間?
正疑惑的時候,外麵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下一刻,七夏帶著龍桃和黑夜進了屋。
一進屋,龍桃妖異的眼睛一紅,眼淚瞬間掉了下來。
幾步來到床邊,哽咽道:
“老板…”
對於龍桃而言,這些天同樣難熬。
化龍池前的一幕依舊清晰,易年給了所有人活路,唯獨將自己放進了危險之中。
如果說晉陽的時候易年勸了龍桃一條命,那北疆則是救了龍桃一條命。
若是易年真的死了或者再也醒不過來,龍桃真的不知怎麼辦才好。
還好,好人有好報。
他醒了…
瞧見龍桃過來,易年也沒心思再理身上傷勢,笑了笑,開口道:
“這是乾什麼,怎麼一個個都哭哭啼啼的,放心,我命大的很…”
聽著易年寬心的話,龍桃連連點頭,開口道:
“是是是,老板你一定長命百歲…”
麻利的擦掉眼淚,繼續道:
“你先彆動,我幫你看看傷勢…”
說著,伸手便要去解易年身上的繃帶。
易年瞧見,搖了搖頭,開口道:
“沒事兒沒事兒,一會兒我自己看看就好…”
都說醫者父母心,但有時候還是有些尷尬的。
昏迷的時候還好,這醒了,臉麵上自然有些過不去了。
這全身的繃帶,總有幾處不方便的地方。
瞧見易年拒絕,龍桃也不敢強行下手。
除了修為和神識之外,易年的傷其實不算重,當然,這是針對修行之人而言。
不過對於普通人一個的易年來說,還需要養很長時間,畢竟傷筋動骨一百天嘛。
但還是簡單的檢查了一下,在確定真的沒什麼事兒之後,長長呼了口氣。
“老板,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弄…”
龍桃不提還好,這一提肚子十分配合的咕咕叫了起來。
易年嘿嘿一笑,開口道:
“都行,都行…”
躺了半個月,雖然每天都有湯喝,但易年可不知道,隻知道現在確實餓了。
“好,我現在就去!”
說著,也不拖遝,轉身便朝著外麵走去。
黑夜瞧見,剛要抬腿往易年身邊走,卻被龍桃抓著衣服往外麵拉去。
“小丫頭,你乾啥?”
“你能不能有點兒眼力見,有什麼話晚點兒再說,出去看門兒!”
沒給黑夜再開口的機會,直接將人抓了出去。
屋中,隻剩下了易年與七夏。
七夏回到床邊,沒有再坐那坐了許多天的小板凳,而是倚著床邊坐在了易年對麵。